一股浓郁的米饭香传来, 陈春红忙地朝灶台边看去,看到灶下的火,还有盖着圆木锅盖的铁锅在冒烟, 忙吃惊问道:“你们煮饭了?”
“妈, 我和二哥一起煮的。”
听了小女儿的话,陈春红一边急匆匆地往灶台边走去,一边嘴里念叨,“水放够了没,放了多少米?”不怪她这么担心, 眼下粮食珍贵,再加上家里的孩子都小,之前一直没有分家, 所以华子和艳儿都没有经手煮过饭。
“还好,还好。”揭开木盖的那一下,陈春红看着锅里的水, 还有锅里的米, 配着红薯, 差不多够他们一家子吃一顿了, 不由松了口气,她就怕糟蹋了粮食,所以宁愿自己累一点,也没让孩子们煮饭,快速把木锅盖盖上。
刘艳跟到她妈身边,见她妈反应, 她也放下了心,她猜得不错,家里有余粮的情况下,她妈会尽量让他们吃饱,“妈,家里菜地里有豆角,我们摘些豆角,和剩下的肉一起炒菜,好不好?”
“行,听我们艳儿的,中午我们吃豆角炒肉,”陈春红笑着点头,倒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小女儿,转头对二儿子吩咐道:“华子,火我来看着,你去菜地里摘些豆角回来。”
“好了,我马上去。”刘华高兴得答应,刚才看到他妈着急的样子,他还担心私自拿了很多米煮饭,会被他妈骂,他还想着要一力承担下来,没想到,不仅没被骂,而且他妈看着很高兴。
于是转身往外跑,反正他妈在家,也不用担心大哥会再打妹妹了。
“妈,我和二哥今天上山捡菜,找到了好东西。”刘艳趁着锅里的饭还没熟,打算和她妈说说,今天上山的收获,还有放在兔子穴窟里的菇子,等着他们去拿回来。
“妈知道。”陈春红笑了笑,低头看着小女儿乌黑的眼睛里,闪着亮光,不同于从前的无神,心里如同吃了人参果一般,通体舒畅。
“让妈看到了。”刘艳想到这种可能,伸手指了指空地上,晾晒菇子的簸箕。
陈春红的目光也看向了簸箕,“不是,是刚才下工回来的路上,碰到老些人,都说看到你们上午在山里采了很多菇子带来,你和华子都很能干。”说着,摸了摸小女儿的脑袋,然后去走到簸箕前。
伸手翻了下晾晒的菇子,这种菇子山上不常见,但她见过是能吃的,之前的担心也放下了,“你们在哪里找到的?”
“在一片松林里。”刘艳回道,把那个地方和她妈详细说了一遍,然后还说了他们在山上的兔子洞里藏了许多这种菇子。
陈春红听了,十分吃惊,“山路旁有长这么多菇子的地方!”不过,接下来还有令她更吃惊的事,只见小女儿神秘兮兮又似献宝一般,把她拉到柴垛后面,翻开一层柴垛,地上赫然躺着两只兔子。
“是兔子!”陈春红又惊又喜,笑得嘴巴都合不拢,忙蹲下身提了提两只兔子。
又听小女儿说道:“这只是二哥用石头砸中的,这只是在兔子洞里找到的,找到的时候,它就受伤了没逃掉,另外逃走了七八只。”
“能捉到一只,就很不错了,何况有两只,你们很能干。”陈春红已经笑得眼冒金光了,一边夸赞着孩子,一边提溜着那两只兔子,都是肉呀。
兔子特别机灵,不好捉,虽然他们靠山,但上次吃兔子肉是什么时候,还是几年前,榆木疙瘩回来一趟,去山上设陷阱,捉到了一只兔子向他娘献宝,那一回,她只抢到了两块肉。
这一回,她一家四口,两只兔子,不用抢,就能吃顿饱的。
“妈,我们炒兔子肉吃。”
这个声音一响起,刘艳和陈春红齐齐抬起头,只见刚才一直在努力做隐形人的大哥刘军,凑了过来,一见她们望过去的目光,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刘艳在心里感慨,兔子肉的吸引力太大了。
陈春红看到大儿子,想起刚才回来的事,站起身,伸手从柴堆里抽出三根细竹枝条,又相互编织在一起,如同编辫子似的,编成了一大根条子,这个动作,陈春红做得很慢,旁边的刘军看了,不由自主地开始浑身打起哆嗦。
这种细条子抽人可痛了,以前在三伯家,看到三伯打不听话的梨花堂姐,梨花堂姐的尖叫声,用三伯娘的话说,都要把屋子抬走了,而且挨打后,身上的伤痕比草叶刮过的伤痕,要严重许多,那样,会比现在手上灼痛更疼痛。
他才不要挨打。
又想了刘华的话,说家里不打女孩子。
于是,在陈春红还没开始发话时,刘军就开始辩解了。“妈,我没有打她,我只是威胁她,是她不听话,她还和华子一起合伙欺负我。”
“你好意思说他们俩欺负你,你比他们都大,你嫌不嫌丢脸呀,以前华子和艳儿在一起,从来没有打过架,你回来了我们家就不同是不是,啊?”
“我没有打架,都是华子打我的。”
二哥不在,刘艳可不愿意让二哥背这个背锅,“二哥才没打你,二哥只是拦住你打我。”
“你看,你又帮他说话,你们就是一伙的。”刘军梗脖子吼道,又望向她妈道:“妈,你看。”
刘艳也算是服了这个大哥,甩锅的水平,简直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