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屿一听她这话,又觉得不开心了。吃不完归吃不完,但再吃不完也是属于自己的东西,阮天心要给别人吃,他更不乐意。
“怎么,”他不爽道,“你还想带回去分给阿猫阿狗啊?”
“不是阿猫阿狗。”阮天心一本正经地强调,小脸蛋绷得紧紧的,“是一个朋友。”
朋友?阮天心在桧阳哪来的朋友?
陆星屿还没想明白,又看到阮天心手机一震,她瞟了一眼之后,突然在原地蹦了两下。
开心得像小学生要去春游。
“星屿,我去看一下那个朋友哦,下场戏也要加油!我等下马上回来。”
她说完就跑,陆星屿抓都抓不住,简直像只兔子。
结果跑了两步,又折回来,绕着陆星屿转圈:“星屿,你看我还行吗?没有奇怪的地方吧。”
谢观刚才又发信息了,让她去探班。啊啊啊!这居然是真的!
她感觉自己脸上的热气“呼”地起来了,像一只兴奋的小狗一样转圈,试图叼住自己不停乱晃的尾巴。
陆星屿被她转得头昏,不耐烦地拉了她一把,让她立在原地。
“不要动!”说着,又帮她拉了两下刚才跑歪的海军领。
“好了吗?”阮天心问他。
“行了。”他还想再问清楚那个朋友的事,“你……”
话音还没说完,阮天心又跑了。胆子那么点大,一遇到事就跑得快,倒像是被吓跑的。
“……”
陆星屿突然想起一茬:阮天心怎么今天这么重视自己的打扮?
思考三秒之后,他从椅子上跳起!
除了......那什么,还能有什么!答案可以说是呼之欲出了,但是他没有证据!他想跟过去再追问下阮天心,但又听到剧组的催声:下一场马上又要开始了。
陆星屿只好先把这个问题抛在一边,任匆匆赶来的化妆师给他补妆。
……
隔壁剧组在拍摄《仁心》。
《仁心》是谢观新接的电影,近日刚开机。阮天心在谢观的超话和营销号里看到过,没有太多物料,只知道大概是讲医学的电影。
而谢观在里面演一位医生。
阮天心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觉得要命:一个普普通通、黑衣黑裤的谢观,就已经让她很吃不消了;一个拥有制服加成的谢观,怕是要让她失血而亡。
饶是心里有准备,在化妆间一眼看到谢观的时候,阮天心还是听到自己的心脏重重地“咚”了一下,顿时被迷得找不着北。
谢观身上的白大褂没脱,眉眼沉沉不动,说不出的雅致。又戴金丝边眼镜,活脱脱一只衣冠禽兽。
化妆室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可口谢观。谢观闭目养神,仿佛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对他做点坏事。
阮天心摘下口罩,屏住呼吸,悄悄挨过去。走到还剩两步的地方,不动了。
她突然感觉到危险,就像是来自空气里的一股张力,让她不敢再动。
谢观睁开眼睛。
他仿佛早就知道她来了似的,看到她的时候一点也没有惊讶,反而温吞吞地含着笑:
“不过来吗?”
阮天心更不敢乱动了,像看个坏人似的看着他。
谢观又笑了。这个笑就比刚才的笑松弛,更像是阮天心熟悉的谢观。
空气里突然压力一轻,刚才那种紧张的氛围就好像是一场梦一样。阮天心的肩膀不由塌下来一点,小声道:“……你好吓人。”
“啊,被发现了。”谢观平淡道,“毕竟我要演的这个医生也不是什么好人。”
天生善人的“仁心”,演起来光明正大、一派高尚。谢观却偏偏觉得无趣。还是游走在道德边缘的良心挣扎更有挑战性。
刚才在闭眼休息的时候,他就听到了细细的动静,是有人来了。他提前跟谢美香说过,这个点不会有别人打扰。
来的人只会是阮天心。
他难得像个青春期男孩一样动念,想要吓唬一下她;结果她走到半道,就停住了。他一睁眼,她的表情一览无遗。
幼鹿一样,惶恐,还摸不着头脑,那股天生的警惕让谢观心生怜爱。
又怜爱,同时又更想哄骗。
他冲她笑,表情放得更柔和,“来这里坐。”
午后阳光充足,照在谢观坐的那张小沙发上,橙红的光源让人感觉温暖、安全。沙发的质地看上去也异常柔软,像朵云。
阮天心稍稍放松了警惕。
她走过去,坐在舒服的沙发上,就像掉进了一个甜蜜的陷阱里。
谢观听她浑然不觉地道:“你今天的戏已经拍完了吗?”
谢观回答道,“还没有,休息一个小时。”
阮天心仔细看了看他,“你看上去好累啊。”
阳光肆无忌惮地照在谢观脸上,照见了他眼下两痕淡淡的青色。谢观低笑道,“拍戏需要。”
为了贴合戏中人物的状态,他需要连续熬夜。虽然身体上有疲惫的感觉,但精神上相当亢奋。
很不合时宜地,谢观突然想起导演对他说的一句话:“谢观,你简直像个怪物。”
紧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