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要明因果,不造口业,臣女已经同皇后娘娘讲明因果,未诳语,未异语,孰是孰非,都交由皇后娘娘定夺。”
梅幼清说完这些话便跪了下来,低着头,顺从又倔强。
皇后坐在榻上审视她良久,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徐贵妃惊讶的看向皇后,奇怪她为何忽然失态?
皇后像是看出了她的疑问,笑道:“本宫许久未见到这样有趣的人了,居然拿佛语来搪塞本宫……”
她这一笑,也叫徐贵妃放下心来:想必皇后是不会再为难眼前这个孩子了。
皇后起身下塌,走到梅幼清面前:“孩子,你起来吧。”
梅幼清说了声“谢皇后娘娘”,便站了起来,只是头依然低着。
她方才,也着实吓坏了。
皇后却道:“你抬起头来,叫本宫好好看看。”
梅幼清不明所以地将头抬了起来。
余惊未消的脸上,尚还有一丝紧张,但清澈的眸子中却有一份坦然和坚韧,仿若接下来不管是什么结果,她都能接受。
皇后将她细细端详了一遍,眉梢的喜欢就再也掩藏不住了:“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臣女梅幼清……”
“清儿啊,”皇后亲切唤道,“听你方才说,你刚及笄不久?”
梅幼清懵懂道:“是,两个月前刚及笄。”
“好,好,”皇后似乎很满意的样子,“真是个好孩子。”
梅幼清不懂:怎么她刚及笄就是好孩子了?不及笄之前难道不是吗?
皇后的意思梅幼清不懂,可在一旁的徐贵妃与皇后相处多年,自然一眼就看出了皇后的心思:方才皇后看这孩子还是一副审问的模样,如今这又是问名字,又是问年龄的,怎么像是婆婆打探儿媳……
不过思及方才梅幼清的表现,这孩子实在聪慧机敏,也难怪她能被皇后相中。
皇后又问了梅幼清一些其它问题,比如读过的书,平日的喜好,在庵中住了多年,回家之后还习不习惯?
梅幼清都认真回答,越答心里越犯嘀咕,不知道皇后娘娘是不是又在拐着弯儿套她的话。
后来徐贵妃提了一句乐书郡主,皇后娘娘才回归正题,同梅幼清说道:“你今日所说的那些事情,本宫会派人调查一番,你且安心回府等消息吧,本宫让吴公公送你回去。”
那位吴公公便是去将军府接梅幼清的那位公公。
徐贵妃听她特意加了“安心”二字,就知道皇后娘娘是选择相信这孩子的。
梅幼清走后,徐贵妃又留下来同皇后一边插花一边说了会儿话:“皇后娘娘,听那孩子从小就和母亲住在庵中礼佛,一直没露过面,难怪从未听说京城中还有这样一位聪慧美丽的姑娘。”
“是啊,且难得性子真诚,知世故而不世故。”
徐贵妃笑着问道:“皇后娘娘喜欢这孩子?”
皇后拈花一笑:“瞧着面善,是个不错的姑娘。”
梅将军是在出宫之后才知梅幼清也被召进了宫中问话。
薛姨娘担心她入宫之后会受为难,便立即派人跑来通知了他。
梅将军忙推了公务,又往皇宫折返。
刚到宫门外,便看到梅幼清从宫中出来了,由一位公公引着,正要上马车。
“清儿。”梅将军喊了一声。
梅幼清转过脸来看到他,便从马车上退了下来,向他走了过来。
“父亲怎么在这里?”
“你薛姨娘说你也进宫了,我过来看看。”
“皇后娘娘召我进宫,问了一些关于方公子和乐书郡主的事情,女儿把事情的缘由和经过都说了,皇后娘娘便让女儿出来了。”
梅将军打量着女儿似乎并未受什么为难,这才放下心来。
“走吧,为父带你回家。”
“父亲有公务在身,别因为女儿耽误了正事,皇后娘娘让吴公公送女儿回去的,父亲也去忙吧。”
“也好。”梅将军看向一旁那位年轻的公公,“有劳吴公公送小女回府了。”
“梅将军折煞奴才了,送梅姑娘回去是奴才应该做的。”
如此梅将军才安心去忙公务,梅幼清也在吴公公的护送下安然回到府中。
薛姨娘一直坐在前院里等,见她平安归来,细细问过之后,才有心去做别的事情,让下人出去采买一些羊脊骨,等梅晓晨中午从皇宫回来,烤来给他吃。
没想到今日梅晓晨早早就回来了,鼻青脸肿地,嘴角都破皮了。
薛姨娘和梅幼清瞧见了,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梅晓晨往凳子上一坐:“和穆昕打了一架!”
“你和他打架作甚?”
穆昕是常宁长公主的儿子,乐书郡主穆瑾的弟弟,曾也派人来将军府中说过亲,如今也是太子的伴读之一。
自梅晓晨入宫给太子做伴读后,薛姨娘的心就一直提溜着,就怕梅晓晨和穆昕会起矛盾。如今才进宫不过十几天,两人竟真的打起来了。
那穆昕比梅晓晨大三四岁,梅晓晨的身子骨又瘦弱,哪里打得过穆昕,自然被他打得很惨。
“他说我姐的坏话!”梅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