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把元蕊娘的话当真。
元蕊娘原本就是说笑的,却遗憾没把唐安芙的贴身丫鬟秀芝给骗进来。
“好了好了,你快别跳了,发什么羊癫疯。”元蕊娘上前把蹦蹦跳跳的唐安芙拉住了。
唐安芙开心的要飞起,干脆拉着元蕊娘转圈圈:“蕊娘,我回来了!太好了,就像一场梦!”
元蕊娘好不容易把人按下,问道:“什么你回来了?什么梦?你做梦了?是好梦吗?”
唐安芙摇头黯然:“不怎么好。”
“不怎么好就忘了吧。你快些换衣裳,咱们不是要出门嘛。”元蕊娘推着唐安芙去屏风后。
唐安芙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去哪里?”
“青雀桥啊。你不是约了裴四郎在那里见面吗?”
突然听见‘裴四郎’三个字,唐安芙依旧有些恍惚:
“我为什么要约他见面来着?”
“你说为什么?你给他写信,他不接受就算了,竟还将你的信撕碎,你昨儿回来不是气的要死,派人给他传话,说今日青雀桥要与他拔刀相见吗?”元蕊娘替唐安芙回忆。
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唐安芙少女时期就是这种性格,说好听点叫开朗侠义,说难听点就是自大娇蛮。
怎么说呢。
唐安芙是在别人的赞誉中长大的,因为她确实是家里小一辈里最漂亮,最聪明,最有学识,武功最好的那个,她学什么都要尽善尽美,若是个生在钟鸣鼎食之家的郎君,妥妥是继承人的培养对象。
但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所谓的尽善尽美,都跟她的攀比虚荣心有关,她享受那种什么都比别人优秀的感觉,她以能凭真本事领先别人一头为荣,从来不知道什么是退让和隐忍,便是对上别府郎君,也从不怯场,要比文就比文,要比武就比武,没在怕的。
就是这种要强的性格,才让唐安芙生出了一些不该生的心思。
她妄图凭一己之力改变外人对唐家的印象,想让一个世代走裙带关系,靠美色输出的家族成为那种有所作为的门第。
最终实践证明她的想法落空了,她不仅没有让人改变对她家族的态度和看法,反而把自己的人生也折腾的一团糟,落得那般下场。
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从她喜欢上裴景裴四郎开始。
从小就没尝过被拒绝滋味的唐安芙因为裴四郎撕了她的信反而注意到他,觉得他和旁人不一样,紧接着就是更加直白紧密的追求,直到所有人都知道唐安芙喜欢裴四郎。
那时的唐安芙热情奔放,读了些书后便觉得女子不该被礼教过于束缚,既然喜欢,那便没什么好隐瞒的。
所以她对于自己追求裴四郎的事情丝毫不觉得有错,而身边的人或是支持,或是等着看她笑话,也没有人认真劝阻过她,当然了,那时候唐安芙一门心思,就算有人劝她也未必会听就是了。
第3章
唐安芙看着镜子里那张完好无缺的脸,杏眼桃腮,翘鼻丰唇,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眼藏着说不尽的明媚光彩,再想想自己才十六岁的年纪,唐安芙就开心的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对着镜子傻笑。
元蕊娘在屏风外等待良久,实在不耐烦进来催促时就看见唐安芙什么都没换,还在对镜傻笑,不由得亲自动手,押着她把衣裳换好,随便给她挽了个单髻,配上一根花簪就可以出门了。
反正唐安芙底子好,随便怎么折腾都好看,所以也就直接导致她不怎么注重打扮,大大咧咧,风风火火,热情的像个七月的小太阳。
元蕊娘拉着唐安芙走出房间,唐安芙像误入梦境的孩子般对周围环境好奇不已。
这里是承恩伯府的主院,说起来,唐安芙也没有真正在这院子里住几年,但此时却看哪儿都觉得熟悉,满心充斥着重生回来的喜悦。
承恩伯府的主院是大四合院的构造,主屋坐北朝南,东边四间房,西边四间房,一圈回廊环绕,中间有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里种了两棵果树,一树桃,一树枣,到开花的时节,总能吸引很多鸟雀来,为此每逢树上结出果实后,唐安芙的母亲谢氏就会亲自爬上树,给每一颗果子套上一个网袋,避免鸟雀啄食。
唐安芙从西边的回廊走出,经过中间的院子时,看到一个令她热泪盈眶的身影,只见她年轻时的哥哥唐安杰正高举一根藤编,被罚在院子里扎马步,他底盘不稳,早已累的双面涨红,满头大汗。
“看什么看!”
唐安杰身子晃悠,狼狈不堪,却还是注意到站在廊下看他被罚的妹子,不禁觉得丢人,只得气急败坏的对唐安芙和元蕊娘吼了一声。
元蕊娘时常出入唐家,早已见怪不怪,冲唐安杰吐了吐舌,便要拉着唐安芙走,可唐安芙的脚下像是生根了般,元蕊娘怎么拉,她都站在原地,看着在院子里扎马步的唐安杰,还有唐安杰身后,金刀大马坐在主院正屋前,面色阴沉的将门嫡女、承恩伯夫人谢氏。
唐安芙的父亲叫唐益,两年前袭爵,带着妻子谢氏和三个孩子入住到伯府的主院里。
唐家共有三房,唐益是大房长子,是老承恩伯和原配老夫人的孩子,但原配老夫人生下长子后就去世了,她死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