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爬起来打了个哈欠,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昨晚忘记脱了,压了夜有些乱七糟。
下了床,整理了下衣服,坐到镜子前梳好头,陆沉音开门出去打水洗漱。
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发现长在洞府外那棵开满了花的巨树开始凋落了,花瓣片片落下,像在下场花雨。
夜未见的宿修宁就站在树下,身雪色广袖长袍,衣摆上绣着不甚明显的莲花云纹,腰封滚着银边,间点缀着碎玉和泛着光韵的珍珠。
他站得笔直,身姿挺拔修长,腰被腰封束得很细,肩膀被衬得更显宽阔可靠。微风拂起他如墨发丝,他望着那棵树看了会儿,忽然抬起手,轻轻按在了树干上,只见本落衰败之色的大树肉眼可见的生机勃□□来,方才还四散掉落的花瓣也全都停止凋谢,已经蔫了的花也都重新绽放。
虽说陆沉音已经见识过不少法术的神奇之处了,但这种逆生长的法术,再看多少次都会忍不住感叹它的神奇。
“这是回春术。”宿修宁背对着陆沉音,波澜不惊道,“等你筑基之后,我会教你。”
陆沉音点点头,想了想师父背对着自己应该看不见,所以又开口道:“谢谢师父。”
宿修宁慢慢转过身,两人隔着段距离对视,他眉目平静,眼流动着冰冷疏离的光,声音虽然也没什么温度,但用词还算和缓:“不必言谢,我既收你为徒,自当好好教你。”
他慢慢往前走了几步,衣袍很长,拖在地上,但看不见任何脏污。
走到陆沉音身边,他抬手轻轻挥,她身上的衣服立刻变得整齐干净,虽然没有洗漱,但唇齿甘洁,气息明净,面上派灵动清醒。
“清身诀,这个等你引气入体就可以学了。”他放下手,声音有条理又有质感。
陆沉音捋了捋耳侧的碎发,仰头望着他笑了笑:“还是要谢谢师父的,师父刚才说因为我们是师徒关系,所以你理应教导我,我觉得这个是不对的,没有谁对谁好是应该的,能拜入师父门下是我的运气,师父教导我对我来说是莫大的恩情,我以后会好好孝敬师父的。”
这还是宿修宁生平头次听谁说要孝敬他。
他微微怔了怔,很快点了下头,不再纠结这个。
“你今日起得有些晚,念在你刚入青玄峰不适应,这次便不追究了。”他转身朝后山的方向走,陆沉音急忙跟上去,听见他吩咐,“明日开始,卯时便在后山剑冢外等我。”
所谓的后山剑冢,就是宿修宁现在带陆沉音去的地方。
陆沉音本以为自己今天已经起得够早了,却发现距离宿修宁的要求还差了半个时辰,她没说话,默默记下。
他们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才走到后山剑冢外。陆沉音停下脚步,第眼看见的便是巨大的剑冢石碑。“剑冢”两个铁画银钩的大字刻在山洞外的巨石上,古朴清晰,血红血红。
整个剑冢都被道银色的剑光笼罩着,陆沉音对这剑光颇为熟悉,昨天在湖边宿修宁救她的时候,就是这样道光。
“练剑时不要越过结界。”宿修宁站定,望着笼罩着剑冢的剑光嘱咐道。
陆沉音点头应是,宿修宁便不再重复,他本来就话少,人又宅,老是闭关,自从师父飞升之后,和他说话最多的就是玄灵道君。
而这两天他和陆沉音说的话,已经远超这次出关后和玄灵道君说的话了。
“你应该知道,我是剑修。”宿修宁转过身,立在悬崖边沿,云和风拂过他身侧,他面不改色,闲静幽雅道,“你既拜入我门下,自是要随我学剑,你可愿意?”
陆沉音当然不会有其他的回答:“我愿意。”
整个修真界不知道多少人梦寐以求跟着玄尘道君学剑,她怎么可能不愿意。
“很好。”宿修宁嘴角抿了抿,看起来是个隐约含蓄的弧度,陆沉音还来不及分辨他是不是笑了,便被眼前闪过的冷光吸引了注意。
那是柄剑,她昨晚见过,柄笼罩着月华,寒气四溢的宝剑。
虽然此刻是白天,月亮已经不见了,但这把剑上依然包裹着层薄薄的月华,剑身半透明,剑刃呈银色,皎洁而冰冷。
因为这柄剑就悬在陆沉音和宿修宁之间,所以她现在离它很近。
身上发寒,人有些不自觉地开始颤抖,陆沉音往后退了几步,脸色有些苍白。
见她如此,宿修宁立刻收起了剑,望着她说:“我忘了你现在还靠近不了太微剑,那是为师的本命剑,你今后也会有自己的本命剑。”
这还是他第次自称“为师”,似乎现在才开始进入师父的角色。
太微剑消失了,陆沉音脸色好了不少,她觉得自己的确有些弱,处处都要师父迁就,免不得有些着急地问:“那徒儿何时可以开始修炼?”
宿修宁朝她伸出手,说了个字:“来。”
陆沉音愣住了,看着那只如青玉般剔透的手茫然道:“什么?”
“太微剑你靠近不了,不能带你御剑,只能这样带你过去。”宿修宁的手依然抬着,但目光转向了剑冢之后,陆沉音不知道那片山峰之后是什么地方,但她明白师父的意思了。
他召来太微剑自然不是单纯地要给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