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臣有一事请求陛下恩准。”善亲王拱手见礼后声音洪亮。
皇帝放下奏折,“王叔请说。”
“春夏时节,本该多雨,可如今已有七八日不曾下雨了,禾苗农物正是灌溉之时。老陈恳请陛下下旨,让钦天监求雨。再这样干旱下去,委实于农物不利。一旦农物灌溉不利,便会影响百姓收成和天下民生,实乃是大事儿。”
皇帝皱眉,“才七八日而已,目前还用不到让钦天监兴师动众求雨吧?”
“用得到。”善亲王坚决地说,“等日子一长,再求雨就晚了。陛下想想,前朝大旱之年,三月无雨,数以十万计的百姓颗粒无收,建元帝动用国库赈灾,几乎掏空了国库,一年大旱,十年国运滞停,何其可怕。”
皇帝还是摇头,“前朝建元帝年间三月大旱,如今刚七八日,也许过不两日就有雨了……”
“万一没有呢?”善亲王撸起袖子,“陛下,你看,臣只穿了一层单衣,便已汗湿,今年酷热来得太早,实在难保是不是个大旱之年。你这南书房,每年这时候,还甚是凉爽,可是今年,早早就用上了冰,这等不同寻常,就是先兆……”
皇帝看了一眼地上放着的冰盆,又向外透过窗子看了一眼高高的日头,被说动了几分,“再等个三五日,若是不下雨,再求不迟。”
“陛下,迟了,凡事宜早不宜迟。再说钦天监求雨,也要准备个一两日。”善亲王打定主意,今日说什么也要让陛下下旨,就不信凭借他三寸金舌开不出朵朵莲花。
皇帝撂下笔,“王叔,你实话与朕说,你这般急着求雨,是你府中又出了什么事儿?”
“没有。”善亲王才不会出卖自家孙子,“实在是老臣忧心国事。”
皇帝哼了一声,板起脸,“王叔!你每个月只初一十五大朝会时上一次朝。别跟朕说什么关心国事。”
善亲王咳嗽一声,“老臣虽于朝政无甚贡献,但毕竟岁数一大把,大旱之年的前兆大多如此,若是陛下不信,可着人翻阅典籍,虽说此时求雨,未免有些早,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请了雨神,早早下雨,百利而无一害。”
皇帝见问不出来,也知道善亲王不会善罢甘休,索性不再与他废话,“嗯,你说的也有道理,朕这就命人查典籍,再派人去钦天监询问一二。若真如王叔所言,朕就准了。”
善亲王立即说,“陛下不必派人了,老臣去一趟钦天监就是了。”
皇帝瞥了他一眼,吩咐身边人,“行,张德,你陪着善亲王去钦天监。”
“是,陛下。”张公公连忙应声,对善亲王拱手,“王爷请!”
善亲王点点头,跟着张公公出了南书房。
皇帝在善亲王离开后,揉揉眉心,又看了看地上的冰盆和外面的酷热天气,忽然也有些拿不准,喊过一人吩咐,“你去寻顾轻衍,他涉猎百家丛书,通晓天文地理,博学古今,替朕问问他,今年还未真正入夏,已过早干热,古籍记载是否有此不同寻常的依照?这是否说明今年是大旱之年的征兆?”
“是,奴才这就去。”一名小太监连忙答应,跑出了南书房。
小太监先是去了顾家,听闻顾轻衍去了安家老宅,又赶紧转道去了安家。
孙伯觉得今天可真热闹,送走了这个,迎来了那个,他将在南书房侍候的小太监恭恭敬敬地迎进府中,带他去了安华锦的院子见顾轻衍。
顾轻衍见了小太监后,斟酌寻思片刻,回话,“天启三年,四月酷热,冰供应不足,适年大旱。天启十年,四月酷热,两月未降雨,纷纷挖窖蔽凉。成康五年,四月酷热,一月未降雨,月后突然大雨倾盆,绵延三月,天下大涝……如今时日尚早,古籍记载四月酷热有旱有涝,暂还看不出。”
小太监点头,用心记下。
顾轻衍微笑,“敢问小公公,陛下为何突然问起今年天象?”
小太监小声说,“善亲王进宫,请旨让钦天监求雨,说今年有大旱之兆。”
顾轻衍颔首,懂了。
小太监告辞离开,孙伯将人亲自送出去。
安华锦一直在一旁听着,小太监离开后,她对顾轻衍问,“难道是楚宸又作妖了?”
否则善亲王闲的蛋疼吗?这么早关心天下不下雨?他最关心的是他孙子。
顾轻衍点头,“十有八九!”
安华锦撇嘴,“才七八日不下雨而已,楚宸非让下雨做什么?”
“也许他心情不好。”
安华锦啧啧一声,一个心情不好,就这么兴师动众,“他也就托生在善亲王府吧!若是托生在我家,这么作,早就被掐死了。
顾轻衍低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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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被掐死,还会被军棍打死,老南阳王是一个拿军棍往孙女身上抡眼睛都不眨的人,提前了解下下O(∩_∩)O~
第二十九章 敲打
张公公陪着善亲王到了钦天监,钦天监的一众人知道二人来意后,面面相觑。
这么多年,善亲王做了许多突如其来莫名其妙之事,朝野上下,三省六部都曾被他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劳动过,但还是第一回 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