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了床,趿拉着拖鞋过去,打开门。
酒店的工作人员站在阴影之中,恭敬地告诉她:“舒小姐,梁先生请您过去吃晚饭。”
“晚饭?”舒瑶问,“他在哪儿?”
“梁先生在订好的餐厅等您,”工作人员说,“接您的司机就在外面。”
舒瑶不疑有他,说了声谢谢,换上衣服,上了淡妆,下楼。
司机果真等在外面,舒瑶留心查看,这辆车子的确很像梁衍坐过的一辆。
车内的味道也很熟悉。
舒瑶鲜少去过除西京之外的地方,只觉这里同西京也没有太大区别,城市原本就大同小异。
下午睡了那么久,现在仍旧有些精神不振。
甫一下车,便有人迎接,引着她上楼,含笑:“梁先生已经等您很久了。”
中式的酒楼,长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舒瑶瞧着侍应生身上的旗袍,辨认许久,终于成功辨认出,她衣服上的花纹是一朵浓艳的牡丹。
花瓣一层叠着一层,有种怪异且不和谐的富贵感。
舒瑶推开门,迈步进入,绕过山水屏风,一眼看到邓玠。
舒瑶顿时变了脸色,转身就走,却被邓玠叫住:“走什么?我大哥马上就到。”
舒瑶疑心邓玠这话中有假。
这人说话一直不着四六。经过昨天晚上的事,舒瑶心中对邓玠的好感度已经从零直直地降落到负无穷。
舒瑶毫不迟疑,只可惜她的速度不够快,手指刚触碰到门,邓玠就近乎无赖地贴上来,依靠着门板,端着一杯酒,半垂着眼看她:“今晚这饭不吃也行,买卖不成仁义在,总得喝一杯吧?嗯?”
平心而论,邓玠相貌不错。
交了那么多女友,总有些因皮相和他出手阔绰,而对他死心塌地。
但这些人不会包括舒瑶,她讨厌这样私生活混乱的家伙。
邓玠对她的所有撩拨,在舒瑶眼中只有油腻。
眼看着他伸手就要送过来,舒瑶径直推开:“不喝。”
她力气很大,邓玠没有拿稳,酒水洒在她裙摆上,浓郁的酒香味顿时弥漫开。
杯子掉在地上,跌落,粉身碎骨。
邓玠笑容渐收,他看着舒瑶,说:“瑶瑶,咱们好好聊聊,没必要防我和防狼一样。”
舒瑶不说话,她转身,背对着邓玠,拿手机给梁衍发去定位。
本想打电话,又担心会打扰他工作。
舒瑶:[我现在在这里的403包厢,有人和我说你在这里请我吃饭,我来了之后只看到邓玠]
刚刚发出去,身后探出一只手来,邓玠径直拿走她的手机,看她,仍旧是笑嘻嘻的模样,调侃:“都见了我,怎么还有兴趣玩游戏?游戏比我好看?”
聊天间,他又故意将手机举高:“想要手机,就自己过来拿。”
邓玠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很好,他个子高,舒瑶够不到,势必要跳起来。等到舒瑶扑过来抢手机时,只要他稍稍后退,她就会因发力外加重心不稳扑倒在他身上——
谁知舒瑶面无表情飞起一脚,精准命中他的□□。
裆鸡立断。
“啊!!!”
一声凄厉的叫喊。
邓玠疼的当场变了脸色,握不住,手机从他手中直直坠落,摔在地上。
他躬身,疼的额头不停往下冒汗。最脆弱的地方遭受到这种打击,他甚至感觉腹中的肠子都拧在了一起,翻江倒海,完全站不住,蹲在地上,浑身颤抖。
满脑子的卧槽我她妈我日。
满眼的不可置信颠覆三观。
邓玠懵了。
舒瑶看上去文文静静弱不禁风的,他妈的哪里来的这种勇气?这一脚实在太狠了,狠到邓玠怀疑自己是否从此雄风不振。
舒瑶才没有时间管他,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自己可爱的小手机上。
舒瑶尽力去接,仍旧没能抓住。手机跌落在地,恰好磕在地板上凸出的花纹上。
还是屏幕一面朝下。
舒瑶捡起来。
从接触点开始,周遭的屏幕布满裂纹;内里漏液,显示也变成好几条细长的横向色块。
提示灯闪烁。
应当是梁衍回复了。
但舒瑶看不清楚梁衍发的什么。
小手机壮烈牺牲掉了。
气的舒瑶完全不在意形象,恨恨地踢了邓玠一脚:“你是跑去塞拉利昂和河马摔跤摔到脑子了吗?好好的抢我手机做什么?”
邓玠疼的已经没工夫和她计较,也没留意舒瑶这和梁衍如出一辙的责骂,毫无形象地捂着关键部位,嘴唇苍白:“……帮我叫救护车。”
舒瑶用残存的理智打开房间门,恰好有侍应生路过,舒瑶叫住她,指指地上蜷缩成一坨的邓玠,绷着脸:“出了点意外,麻烦帮他叫个救护车。”
侍应生被邓玠狰狞的表情吓住了,哆哆嗦嗦转身,立刻出去叫人。
救护车速度很快,此时的邓玠已经站不住了,冒着虚汗,被人抬上担架。
在得知是被舒瑶踢伤之后,护士顿时对舒瑶肃而起敬。
舒瑶没有跟着走,她担心梁衍会来这里找人,规规矩矩地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