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凯华委委屈屈地说:“我不让你去你那房子,是为了救你的命,好不好?”
小海指着自己的鼻子:“你,救我的命?你有没有搞错?”
“怎么?”李凯华挺起胸膛,“从小到大我救过你多少次你数数?电风扇那次,女厕所那次,卖煎饼那次,数来数去我都数不清了!你还不承认不成!”
槽多无口!
小海气得脑门上青筋乱跳,明明每一句话都是李凯华乱说,一时半会儿竟找不到切入点,鬼使神差地说了句:“电风扇和女厕所,那不是一次吗?”
“一次也是救命啊!”李凯华最会顺杆子爬,顺势拍上了小海的肩膀。
小海无奈地举手投降:“停,别跟我贫嘴儿,先老实交代,你把我的房子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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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的那套公寓,交到李凯华手上已经是第八个年头了。
最初的那些年倒是真的没出过什么大事。
宝灵街地段虽然不错,但是周围环境老旧,大多住着上了年纪的老人,来租房的以年轻人居多,连叫个外卖都不如别地儿方便。
李凯华替兄弟打理房子,生怕毁了兄弟的老家,宁愿租客给的钱少点儿,也不愿惹来那些糟心事闹心。
第一年开头,他就从家里拿了钱打给小海,只说房子已经租出去了,让他不要担心。
可实际上,他挑剔得很呢。那会儿刚进公司,每天被他爸打压,磨得没了脾气,非要亲自面试来租房子的租客。
连中介都受不了他,背地里吐槽“真当自个儿那房子是个下金蛋的窝呢,还搞什么面试”,他也满不在乎。
偶尔饭桌上跟父母说起这件事,自打他进公司之后总是铁着脸的李凯华爸爸,难得夸了声儿子做得好。
“小海这孩子有志气,一个孤儿,又被那样的妈拉扯大,还能一点儿没长歪,考到这么好的大学。这孩子可教!”李凯华爸爸沉吟,“不过也太有志气了点。咱们之前想资助他上大学,他也没肯。这会儿孩子刚工作手头紧,不管啥时候租出去这房子,先把钱给孩子打过去,让他日子过得没那么紧张。这就对了!”
李凯华点点头,没说话,心里却暖洋洋的,挺为有这样的父母而骄傲的。
他这么慢慢悠悠地找,从年后一直找到过了端午,还真被眼光挑剔的他找到一个合适的租客来。
“第一个租客,是个师范大学毕业,分到宝灵街小学当老师的年轻小伙。在我这儿住了两个来月,下楼梯的时候摔断了腿。”李凯华苦笑,“还摔得挺严重,直接回老家去了。”
小海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问:“我家?楼梯?摔断腿?”
可不是震惊么?
他家老楼以前有半地下室在楼下,他家要爬的楼梯,总共只有半层,十个台阶。
说是二楼,其实就是一楼,比地上高个半层罢了。
这十个台阶,能让一年轻力壮小伙儿摔断了腿?这么离奇的事,竟然能被自己遇上了?
李凯华苦涩地点头。
他那会儿也觉得离奇。但他一向为人豪爽,人家租客小伙儿遇上这么惨淡的事,他大手一挥,押金和租金和退了回去,还跟那小伙儿交了朋友。小伙儿回了老家,隔了一年考上公务员,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可李凯华这边儿,却还在为租客的事儿伤脑筋。
第一个租客住了两个月就跑了,李凯华挠挠头,自个儿掏钱将楼道里的声控灯换了个灯泡,灵敏得楼道外跺脚都能亮。
他这才放下心,又开始张罗起了新一轮的“面试租客”,搞得方圆几百米的中介一看见他抄着手走过来,就骑上电驴跑,点头道:“李哥,李哥我去见客户了啊!”
这一次,从端午等到了中秋,李凯华终于面试到了自己的第二个租客。
家里的老家具们,能处理的都已经处理掉了。新来的租客是两个毕业了几年合租的女孩子。李凯华一向对女生心软,看着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大手一挥,开车带着她们俩逛宜家,扛了一车的家具。
“真是……再没见过我这样好的房东了。”李凯华嘟嘟囔囔地说,“花一下午,累得像条狗,在那儿给人组装家具呢。”
茉莉想笑,看着李凯华泪汪汪的眼睛,又只好生生把笑声憋了回去。
李凯华自觉对两个姑娘十分上心,还跟两人处成了好朋友,三不五时拎上点好吃的东西,周末的时候到姑娘这来看看。
他这是第一次当房东,又是兄弟的房子,一百分的上心也不觉得过分。可哪知道这样的“上心”落在两个女孩子的眼中,又是另外一番意思在了。
“我这个人粗线条,哪知道她们一个个上来对我好是在争风吃醋啊?”李凯华愁眉苦脸地说,“人家对我好,我就只好对她们更好。今天收了这个姑娘做的小饼干,我就捎一瓶香水过去。明天收了那个姑娘煮的汤圆,就只要再带一管口红。”
他打小就大手大脚,又粗线条,连场恋爱都没谈过,最是不会看眼色的直男,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自己是房东,不好意思占人家房客的便宜。
一直等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