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发现。
“血字先被写在柜门上,然后又被擦干净了。整个房间里只有柜门干净得近乎突兀,说明……在我们回来不久前,曾有人悄悄进来过,专门擦去了柜子上的血字。”小海轻声说,语气却有些犹豫。
可是地上的灰尘仍然完好,这个偷偷进来的人,是怎么避开地上的灰尘进到卧室,维持了一个“从来没有人进来过”的假象,只偷偷擦掉了写在柜门上的血字呢?
“也有可能……”茉莉眉头蹙起,“是某个人在遇见危险之前躲在了柜子旁边……手臂上流着鲜血,渗到了指尖。千钧万发的时候,就在他或她即将被敌人发现之前,他匆匆忙忙在柜子上留下了线索,又快速地擦去……”
茉莉的描述,让小海的心霎时仿佛坠入冰窟,冷得全身都在打抖。他努力平复心情,尽量保持冷静,将全部注意力专注在案件本身上,不去思考詹台和方岚到底遭遇了什么。
“拆……到底拆什么呢?”小海目光深沉,“拆哪里呢?”
茉莉“啪”地一下打开了灯,骤然亮起的房间让小海眯起了眼睛。
“来吧,我们有一整个晚上呢。”她微笑着说,“一点一点拆,总能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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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柜里的衣服被一件又一件拿了出来,茉莉举着紫光笔凝重地扫过每一件衣服。就连衣架也被翻开来,仔仔细细检查过每个角落。
床上的被褥枕头被剪开,棉花散落了一地,她仿佛坐在了天上的云彩里。
“奇怪……什么都没有。”茉莉抬起眼睛,“会不会在其他房间里?”
小海摇摇头。
血字既然写在了这个房间里,那需要被“拆”开的东西,就一定在这个房间里。
他的目光在小小的房间里扫了一圈,落在了床上。
“来帮我一起。”他对茉莉点头,将手掌伸到了席梦思垫的下面,“来,三、二、一!”
他们两个人一起用力,默契地将床垫整个掀了起来。
铁架双人床下是一格一格的箱体,床垫下放着过季的衣服和被子。茉莉一件件拿着紫光笔照过,又拿着剪刀,一点点地把被子剪开。
还是没有丝毫异样。
小小的房间里,衣服和棉絮散落一地。紫光笔照过的地方干干净净,再没有任何血的痕迹。
“拆衣服,拆被子,拆家……还能拆什么?”茉莉犹豫地看着小海,“难道真的是拆墙吗?”
她抬起头,眼睛突然凝在雪白的天花板上,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总是莫名其妙,看到天花板就会怀疑里面是不是有什么……(p.s.就跟总喜欢往天花板里塞东西的作者君一样)”她的眼神迷茫。
小海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回忆起多年前的宝灵街小学,雪白的天花板上一晃又一晃的吊扇。
他身旁坐着聒噪的李凯华,惊慌失措地喊着:“风扇要掉下来了!”
风扇终究没有掉下来,可是天花板却被剖开,从里面找出了一把钥匙。
小海垂下眼睛,嘴唇轻轻抿起:“放心,不是拆墙,更不是拆天花板。”
他指了指被他们搬开,放在一旁的床垫,轻声说:“试试这个。”
茉莉从厨房拿来一把水果刀,小海缓缓地割开床垫侧边的布料。薄薄的泡沫和织物像是终于挣脱了束缚似的,扑簌簌地掉落下来。
她站在他旁边,大气都不敢出,小声地提醒他:“小心不要割到手。”
一层层垫上的棉絮像抽丝剥茧一样被割开,他们看见了一环又一环连接在一起的弹簧,仿佛一张紧紧扣在一起的巨网。
小海瞥了茉莉一眼,刀锋一转,换了方向。白色的织物顺着刀的方向被大片大片掀开,渐渐露出了大半张床垫。
“在那里!”茉莉眼睛倏地睁大,指着床垫正中央,脱口道。
小海也看见了。
原本规律地、细细密密地连接在一起的弹簧网,被挖空了一块,留出了一块小小的空隙,像是黑色的小箱子,被藏在床垫的弹簧和织物之间。
小海放下刀子,跪在了裸露的弹簧上,伸手将空隙里放着的东西取了出来。
他静静地摆在地上,和茉莉十分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我知道……那个拆字的意思了。”他轻声说,“你呢?”
茉莉沉默了一秒,也点点头。
她也明白过来是要“拆”什么了。
小海从那床垫洞里拿出来的,是一个黑色的、有些上了年代的落了灰的古董照相机。
她的脑海中蓦地闪现了被贴在方达大厦女厕所洗手池下的那个……小小的、黑色的摄像头,脑海中不知道为何,突然将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
“要拆的……是这个照相机。”茉莉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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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也是这样认为的。
他的嘴角抿起,眼神坚毅,缓缓举起了那古董照相机,将相机一角砸在了雪白的瓷砖上。只是轻轻两下,古董照相机就如同当初的摄像头一样四分五裂。镜头滚落在地,啪嗒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