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抢车都有过。”
“……抢了车,总要转手卖掉。我虽然看不上他们这些人,但是生意总还是要做的嘛!”张总打了个哈哈,辩解道,“咱们这几个村子,有的时候有些来路不明的车啊、物件啊,就靠我运到南边去卖,我这也就是赚个辛苦钱。”
发家不干净,说的就是自己以前卖过赃物这事。
“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如今说起来也确实不光彩。”张总叹气。
“就四个孩子出事之后啊,有一天晚上,面馆那张老板深更半夜摸到我家来,一进门就扒着我的衣袖哭,哭得那个伤心啊。”张总说,“口口声声要花重金去找个有名气的道士,自己又没什么钱,一定要我帮个忙。”
张总还以为这对夫妇来是想借钱,吓得背后的冷汗唰地一下流了下来,正满腹打草稿怎么拒绝呢,没想到张老板站起身来抹了一把脸,把一把黄色的钥匙放在他掌心,求张总一定想办法帮忙卖掉。
“人家都求到这儿来了,我还能有啥拒绝的理由,当场就答应了!”张总搔搔头说,“我拿了钥匙,跟着他们走了好一段路,在省道上走了得有个四五公里,才找到这辆停在路边的车。”
夜色昏暗,白色的切诺基却像是在闪着光,十分打眼。
张总远远一看,心思立刻活泛起来,满口答应了张老板的请求。
“可是等我再走近了一点,才觉得有点不对头……”张总的语气越来越迟疑,像是生怕招惹上什么嫌疑,语气也是越来越谨慎,“车前的玻璃碎了一大片,车后又一大块撞痕,座椅上面有一点暗色的痕迹,看起来像是还没来得及擦干净的血……”
张老板也有点紧张,支支吾吾地解释是两个来饭店里吃了饭的客人闹事,被村民赶走了之后,把车留在了这里。
“这太不对劲了。”张总摇头,“我第一反应就是张老板夫妻是不是没了孩子得了疯病,在路上抢劫杀人来着。”
深更半夜路上又没有人,张总站在这荒郊野岭两腿止不住地打颤,生怕自己一个应对不当,这对杀红了眼的夫妻就把他也一并杀掉了。
他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张老板开出的价格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从包里一股脑地把现金都掏了出来,在张老板心满意足的眼神中毫不犹豫地跳上了这辆白色的切诺基。
“我当时都快吓死了,生怕车发动不起来。好在钥匙拧进去,车还能开。”
张总一下将油门踩到底,轻快的白车飞一样地飙了起来,呼啦啦的风从脸颊两侧拂过。直到开出了十几分钟,确定张老板夫妻两个人再也没有办法追上他,张总这才把车停在了路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车肯定有古怪,十有八九有命案,可是我又不能确定。”张总长长叹了一口气,“我第一反应就是,这车绝对不能卖,得留在我手里。”
他找了相熟的朋友,推说是自己出了车祸,把车借放在人家的厂里;又低头看了看那把黄色的车钥匙,犹豫了一下,跟自己家的钥匙串在了一起,干脆拿回了家放在抽屉里保管好。
他自己觉得知道了张老板的“秘密,”,于是又担心自己留在张家村的妻子父母出什么事,一边叮嘱他们不要去张家面馆吃饭,一面小心翼翼地打听最近附近有没有出过什么命案,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
可是什么都没有。一件都没有。
没有人失踪,没有人报车祸,一切都像是任何一个平常的夏天,没有一丁点古怪。
张总的心里于是又起了嘀咕。
怎么回事呢?难道是我自己多想了?
他时隔两个多星期再回了家,特意去找了其他村民询问张家面馆的事,有人认真想了想,告诉他:“还真是……就孩子出事那个晚上,有人在他们家面馆闹事来着。”
张总一愣,赶紧问:“那……后来那闹事的人都去哪里了?”
“走了啊!被打得鼻青脸肿,跑了啊!”有人说。
张总心里一松,脸上立刻露出笑容来。这不就对上了吗?果然是自己多想了!
张家面馆的老板最多就是看上人家车,把人家赶跑了,人也没死,难怪没人报案!
他心情松快了许多,可是一想到这辆车,却隐隐约约总觉得有点晦气。
“可能是因为他们家刚抢了人家车,自己孩子就出事了吧?”张总勉强笑道,“我心里就觉得,这车宁愿烂在自己手里,也不愿意把这车转出去。我自己还有孩子呢……想到家人,心里总是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