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平淡无奇的一串钥匙。
她将钥匙举在眼前,像是捧着失而复得的珍宝,眯起眼睛仔细端详,脸上神色又喜又悲。
詹台几乎立刻明白过来——自己今天扮演的角色,原来就是个送钥匙的快递员。
“宝灵街小学的王校长打电话给多年的朋友警官老李,说学校遇到了一件十分古怪的事,一块水泥天花板中,挖出了一串不知道来处的钥匙。”他皱起了眉头。
“王校长将钥匙交到了李警官的手中,可是仅凭一串钥匙,恐怕是怎么也没有办法报警立案的。”
“钥匙这才到了我手中。可我拿到这钥匙的时候,你猜猜我摸到了什么?”詹台的声音越来越冷冽,“四把钥匙,四条人命。其中一条,恐怕就在你手里。”
“其实何止一条呢……你这博古架上放着的那些小玩意儿,数都数不过来不是么?”他淡淡地说。
茉莉微微一笑:“我只杀该杀的人,只救该救的人。生死簿上有命数,我比谁都清楚。”
“你既然看得出这钥匙上的人命,就该知道这钥匙与我的渊源……”她垂下眼睛。
“这串钥匙先是锁在宝灵街小学的水泥板里,又被放在宝灵街小学王校长的抽屉中……”
“可是宝灵街小学……”她雪白的牙齿咬住嘴唇,“詹道长你该知道的,我进不去。”
她进不去,也没有办法破开水泥天花板,更没有办法把藏在其中的钥匙取出来。
因为进不去,所以她必须找一个人来帮助她。
因为那是宝灵街小学,所以……她必须找一个孩子来帮助她。
一个孩子,一个天真又无辜的孩子。
一个在宝灵街上学,却没有什么家人管教,很缺爱,只要一点点善意就知道感恩,能够和她建立信任,全心全意为她所用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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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詹台和茉莉都没有说话。朦胧的灯光下,两个人都各有各的心事。
在这世界上千万个能够安身立足的地方,她偏偏选在了,一个孤独的七岁孩子的楼下。
从来都不是巧合。
而是她精心设下的棋局,为的是让一串钥匙重见天日。
而詹台拿到那串钥匙,为了探询真相而走进她的洗头房,不过是恰好做了一次快递员,将她苦心积虑设局搜寻到的钥匙,亲手交还给她。
也从来都不是意外。
所谓命运,不过是由一个又一个巧合组合而成。
只不过有些巧合来自于冥冥天意,有些巧合却来自深不可测的人心。
詹台有些感慨,这一次的自己身在局中。
良久之后,詹台率先开口:“那个孩子,你是什么打算?”
茉莉沉默了一下,才缓缓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改变一个孩子的命数,比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要艰难和残忍。
该认命的时候,就该认不是吗?
“我希望你永远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只杀该杀的人。”詹台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有一天,被我发现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无论是什么原因,我都会亲自来结果你,让你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茉莉垂下眼睛:“你已经知道钥匙与你无关,是时候该走了。”
墙上的时钟突然间敲响,詹台下意识抬眼看钟,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解蛊,手脚都可以自如地动弹。
茉莉依然温顺地蹲在他面前,细白手指紧紧攥着那串钥匙,像是攥着最后的希望。
詹台缓缓站起身,最后望了茉莉一眼。
“事情如果做完了,就早点离开吧。”
她连头也不抬,小小的身子缩在朦胧的灯光下,在他步出门口的时候轻轻说了一句。
“我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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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为茉莉担惊受怕了一整个晚上,清晨六点不到,便从床上爬了下来。
母亲还在睡,他蹑手蹑脚出了门,心脏跳得像要从胸膛蹦出去。
今天是他的生日,可是他一点快乐和喜悦的心情都没有,满满担心地推开了茉莉洗头房的门。
“姐姐……”
茉莉就坐在桌子前,像一直在等待着他的到来似的。
而洗头房里除了她,再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那个道士呢?”小海不敢松懈,仍旧紧张地问。
茉莉站起身,小小的脸上挂着温暖的笑意:“哦,他走啦!昨晚我们把他绑起来之后,我把他拍醒来,好好跟他讲了一通道理。”
她点点头:“他虽然是个道士,但也有人性的嘛,听我说完,也意识到这么上门来喊打喊杀的很不像样,好好跟我道了歉就回自己家啦。”
小海将信将疑:“姐姐,这个道士到底为什么要找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