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行李提了过去,于胧也没推辞。
“于胧同志,你可是一来就把我们文工团一枝花给得罪了。”靳旭轻啧了一声。
于胧疑惑道,“谁是一枝花?”
“就是那个要你露一手的女同志。”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她会不喜欢我”,她眼底满是不解。
靳旭又轻啧了一声,乡下来的姑娘就是单纯,这还要问为什么?
女孩不都是对比她漂亮的人怀着天生的敌意吗?
“总之以后一枝花要是欺负你了,你过来跟我说,我保护你”,靳旭拍了拍自己胸脯说道。
于胧脸上浮现出红晕,小声道:“谢谢。”
姑娘声音又娇又软,脸上还带着几分羞,靳旭觉得自己脚步都开始飘忽起来,感觉自己身上多了一份使命。
办完各种手续,靳旭又叮嘱了她团内的一些注意事项,直到把她送到宿舍楼下。
宿舍楼是灰白的三层建筑,于胧上了楼后,找到宿舍。
开门后,正对的是一扇窗户,四排床分列在窗户两边,一共八张床铺,中间则摆了四张桌子,上面放着各种生活用品。
从床铺的情况来看,下铺已经睡满了,上铺都是空的,这间宿舍应该住了四个人。
而上铺空余的床铺,也放了不少东西。
于胧挑了靠床的上铺,把上面的东西都移至旁边,然后把自己的东西甩在床上,拿着刚刚领回来的盆去楼道尽头打水,把床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这才把被子铺好。
在她收拾的空档,宿舍进来了一个人,这人面相颇有些阴郁,瞅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拿了件东西就出去了。
等她打扫完毕后,宿舍又进来三个人,让人印象最深的就是靳旭之前跟她说过的“一枝花”周莎莎。
“一枝花”脸部圆润,峨眉大眼,眉眼间带着几分傲慢。
“谁让你动我东西的,我准你睡我上铺吗?灰全落我床上,农村来的就是上不了台面”,说话的是周莎莎旁边的人,她刚刚听有人叫她胡悦,脸长,单眼皮,眼睛像枣核儿,眼距窄,看着有些刻薄。
说话也刻薄。
“主席前头说谁赢得了农民,谁就赢得了新中国,到你嘴里就成农村来的上不了台面。啧,当了几天城里人,就忘了自己叫谁了,一副走.资派嘴脸,社会主义的毒瘤,贱不贱啦!”
于胧还特意在床上跳了跳。
这年月被说走.资派是非常严重的政治问题,哪怕已经改革开放,但部队算是一个相对而言比较封闭的环境,对这方面仍然很敏感,谁也不愿意背上走资派的名头。
“你说谁是走.资派呢!你再乱讲信不信我撕了你”,胡悦怒瞪着于胧,一副要打人的模样。
“难道不是你先瞧不起农民,你要有胆咱们就去王指导那里对峙,看你是不是走.资派”,于胧轻呵了一声。
“我什么时候瞧不起农民了?”
“你刚不是还说农村来的上不了台面,难道是我记错了。”
“你胡说,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胡悦气得嘴唇都在颤抖。
周莎莎则警告地看了她一眼:“胡悦是个好同志,你刚刚那话也太过分了,我是这个寝室的寝室长,你既然来了我们寝室,就要守我们寝室的规矩……”
于胧轻啧了一声,刚刚她被骂的时候怎么不见她出来主持公道,现在倒跳出来数落她的不是了。
于胧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碧池!”
“你说什么?”周莎莎声音一顿。
“说你像莲花一样清新不做作。”她呵呵笑了起来。
周莎莎觉得这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因此脸忍不住黑了下来,胡悦气愤地踹了一脚地上的铁盆,反倒弄了自己一身的水,把地上也弄得湿漉漉的。
“原来这就是好同志啊!”于胧把‘好同志’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第一晚,于胧在磕磕绊绊中度过了,她基本也了解了自己寝室的情况。
周莎莎,胡悦,还有一个基本没什么存在感的李染是一个小团体,这个小团体以周莎莎为首,胡悦很多时候都冲当打手的角色,而李染纯粹就是增加气势的。
还有一个她最开始见到的那个气质比较阴郁的女孩叫康小楠,被这三人孤立,一向独来独往,她想她知道康小楠被孤立的一部分原因,她脸长得有几分狐媚相,性格又阴郁,所以很不讨人喜欢。
于胧初来乍到,从三人团对她的态度来看,就注定她们是要站在对立面的,1对3的话,明显她会很吃亏。
别看她之前口头上占了几分上风,但真正撕逼的话,明显她会处于弱势方。
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先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然后从敌人内部进行分化瓦解,这是于胧为今后的宿舍生活确定的基本方针。
第二天,起床铃声响起,于胧从床上爬了起来,简单洗漱过后。
“康小楠,我不熟悉训练场怎么走,可以和你一起走吗?”于胧道。
康小楠看了她一眼,扭头没有说话。
胡悦嗤笑了一声,“康小楠这种天煞孤星,竟然还有人敢跟她做朋友,太好笑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