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益善一笑:“听闻你这个物修,刚刚踏入修行不过一年有余,没想到,倒是比我修行了数百年的,还要看的清楚。好了,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吧。”
“为什么姓兰?”
一向随和的儒修兰益善,第一次一本正经起来:“我们跟织梦派的蓝姓,完全不一样。”
他说自打数百年前有儒修叛变,入冥修后,改兰姓为蓝姓,饶是如此,依旧连累了一向光明磊落的儒修名声,他们的处境本来就不好,更为雪上加霜。
从那之后,中州大陆甚少提起蓝姓冥修,只用织梦派代替。好在正邪大战后,冥修气焰被打压,冥主冥君皆数死亡,群龙无首,少有人提及,渐渐成了被遗忘的姓氏。
兰益善道,虽然这里有古怪,到底是跟他这种良民儒修是没有关系的,他冤枉!
谢冰从兰益善前两日刚见面就开始细细询问,包括兰益善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碰到什么事情,所见所闻,皆数问了一遍,没有破绽,丝毫没有。
谢冰侧头看吕初,吕初还在给谢冰剥瓜子,她好笑道:“你倒是也问问啊!我够吃的了,你别剥了。”
吕初连连摇头:“动脑子的事儿你来,我看着就行。你喜欢吃瓜子花生,我再给你剥点,多多益善嘛!”
谢冰叹了一口气,将吕初的手扣住:“好了,他没有问题,阿初,该问你了。”
兰益善与谢冰一同详细问了吕初,各种匪夷所思的刁钻角度都问过,吕初老老实实回答:
“我之所以蹲镇长家,不仅是房子最好,因为捉妖经验嘛!镇长家里都富得流油,晚上饿了还能宰一顿吃的……”
如此直白的回答,谢冰险些被审笑了。
吕初回答的,与谢冰知道的,并未有任何破绽,就剩下谢冰自己。
她极为坦然的回答兰益善的问题——吕初甚至都没有提问谢冰,她只顾着给谢冰剥瓜子,剥完瓜子又剥花生,忙的紧!
谢冰催吕初,吕初不耐烦道:“你脑子这么好使,要是尸傀,我挣扎有什么用?直接送死好了!”
谢冰:“……”
兰益善:“……”
……
三人审完一圈,没有任何破绽。
谢冰揉着额角思索,只有两种情况:一是真的没有破绽,他们都没事,二是幕后之人考虑的比他们更多,命令织成一道网,密不透风,无处可破。
谢冰不觉着,一个试炼而已,能牵扯到什么大BOSS。
“可以了吗?”
思来想去,谢冰:“可以了。”
吕初舒了一口气,“你总是把事情想得最糟糕,这不是没事儿吗?吓死我了。”
兰益善:“也吓死我了。”
……
谢冰他们一无所获,其他修士亦是一样。
时间已经过去了两日。
明显,当屡屡毫无突破的时候,修士们急躁了。
花锦镇,却始终平和安定,鲜花怒放,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又像是所有的事情,都潜伏在风平浪静之下,转瞬便要掀起滔天巨浪。
夜色再次降临。
街上行人寥寥,花团锦簇的镇中,耸立着各色花朵的雕塑。
在张贴栏那里,一道青色的身影,不紧不慢的抱着一沓纸张。
张贴栏上,贴着各种镇上的通知,谢冰一手拿着浆糊瓶,一手拿着刷子,在墙上贴上纸张。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写着冥修的介绍,冥修的恶行,蝶魔的可怕,异常死亡的真相,以及当前面临的情况。
她甚至在下面,附上了三个人的线索——这是给修士们看的。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有闲人懒汉凑过来,嗤之以鼻:“你这是什么胡言乱语?你在写恐怖小说吗?我们花锦镇,怎么会有那么可怕的东西存在?”
谢冰认真地说:“这不是胡言乱语,这是真实的。镇长,他全都知道,他失职了。”
扯到了镇长,对于天然信任镇长而非外来者的居民来说,无异于以卵击石。
当时居民脸色就变了,嘀嘀咕咕一阵后,人散去,再来的时候,便是敌视谢冰的人群。
吕初抓住谢冰的手,担忧道:“真的要公布?”
谢冰点头:“一定要公布。”
修士们之所以拿着线索不吭声,无非是因为这是夺得第一的试炼。
就像是一场游戏。
对于他们来说,拿到线索,慢慢筹谋,等待着真相的线索便可,可是对于谢冰来说,她无法坐视。
这不是简单的试炼。
她没有一定要得到第一名的功利心。
对于谢冰来说,这也不是无关紧要的凡人——这是活生生的人。
能提醒一个人,也许便能救下一人。
万夫所指,又能如何?
……
最先闻讯而来的,是镇长。
他怒气冲冲而来,身后跟着是彪悍的力工,扛着锄头便要打人。
“你这小姑娘,妖言惑众,你知道后果吗?”
“我们花锦镇,从来就是平静安然,从未有过怪力乱神,你是想引起众怒吗?”
在愤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