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放心的消散了。
这个傻子!
袁狗蛋……
那天她疯狂嘲笑袁狗蛋的名字,袁狗蛋红着脸跺脚……
没了。
彻底没了。
所有的线索终于被串了起来,从一开始,袁狗蛋就没打算活下来。
他早就已经被蝶公子神识蚕食,强撑着他的无非是最后一口气,想要妹妹袁翠翠安然无恙。
谢冰沉默半晌,拍开了一直在她头发上捣乱的手。
“你早就死了。”
空气里,几乎凝滞。
蝶公子的眼睛黑漆漆的,似是能吞噬人的心神,面容羞涩郝然,“是呀,死了很多年啦。”
血气从鼻尖传来,谢冰坐在冰冷的石头上,看着黑压压的山洞深处隐约的血光。
这里是冥修的据点,在不远处,便是冥修所设立的地牢。
那里,关着数不清的“肉鼎”。
凡人之躯作为鼎,是为肉鼎;修士之躯作为鼎,是为炉鼎。
不远处立着的冥修皆垂首而站,幽幽茫茫仿佛幽魂。
谢冰的眼睫微垂,刹那间,电光火石,全都明白了。
“你抓我,不是因为我羞辱了你,不是因为你曾经跪过我,而是因为我的体质十分特殊,我是修士,但是,更是凡人。”
“咕噜——”
谢冰一天没吃饭,饿得前胸贴后背,她压着自己的肚子,想要压下去腹中饥饿。
她一天没吃没喝,又说了这些话,嗓音里已经有些哑:“我与寻常的修士不一样,我的身体是凡人,这种体质怕是整个修仙界都罕见。你的蝶蛊全都选择了未婚少女,是因为她们的身体纯粹,不会惊扰到脆弱的冥蝶蛊。”
“你刚刚复生,本不该招惹太虚派,除非……你看上了我的身体,用来当做大用处。”
谢冰的一张脸极为素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种在我脑子里的那只蝶蛊,必然不一样,甚至很有可能,是你的本命蝶蛊。”
明明是带着稚意的笑,却渗入骨髓的阴冷与死气,
蝶公子赞赏地看着谢冰,“你这么有趣,我都有些不想杀你了。你还猜到了些什么,不妨一起说说。”
她一直不明白蝶公子的身份,如今,想到了冥界的一个人。
“冥修修的是魂魄,行的是夺舍,炼的是人命,求的是永生。冥界中,曾经死过,以后会活着的的大人物,只有一个人——”
她微微闭目,总算是明白了蝶公子究竟是冥界的哪个大人物。
“正邪大战之前,幽都爆发了一场内乱,世人皆不知幽都发生了何事,冥君身死魂消,残躯永镇锁幽塔内。在冥君死之前,亲手杀了冥主,也就是冥君的亲弟弟……”
前世她不关心这些,在魔尊身边也没活多久,更没见过神秘的冥主,只知道一些大概的情况:冥界占据西北处三州,以幽都为都,以冥君为王,然冥君身死魂消,群龙无首。
时隔三十年后,早已身死的冥主死而复生,自此冥界有主,魔尊南宫无寐与冥主冥寒蝶结为联盟,联手弑杀妖族与仙都的联盟。
然而,那都是之后的事情。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刚刚下山做个简单的出窍期任务,竟然碰到了刚刚复生的冥主冥寒蝶。
这踏马也太非洲人了吧?
更不知道,原来冥主夺舍的身体,仅仅是一个卑躬屈膝的戏子。
她叹道:“你是冥主,冥寒蝶。”
“聪明。”
梨涡浅淡,冥寒蝶笑道:“我神魂四分五裂,种了好些个蛊温养魂魄才能复生,虽然有了身躯,这残留的几片重要魂魄还需要滋养,你的身体是极品中的极品,十分值得我享用。”
谢冰:“……”
她冷冷道:“觊觎我身体的人多着呢,麻烦排个号。”
蝶公子挑眉:“还有谁?”
谢冰翻了个白眼,说出来吓死你!
“不过有人觊觎也无妨,我既复生,便不会将你的身体拱手让人。再有七天时间,我的本命蝶便可汲取你身体全部骨血滋养,破壳而出,我神魂稳固,必然功力大增。便是我那哥哥冥王复生,也是无法救你了。”
“你,非死不可。”
笑意吟吟,话语却冷涔涔的。
让冥寒蝶诧异的是,谢冰始终没什么表情。
本该阴森恐怖的摊牌现场,竟然丝毫不能对她产生任何威慑与恐惧一般。
相比整个身体被当做养料死掉,谢冰对于饿肚子的反应还要更大一点。
“咕噜——”
谢冰肚子又叫了,她身体往前倾,压了压饥肠辘辘的肚子,眸子里有些愁苦。
好饿。
冥寒蝶抬了抬手,旁边的冥修悄无声息地躬身托举碟子而来,里面是精巧的糕点,看上去极为精美,令人食指大动。
“谢冰,你不吃也不能阻挡冥蝶一寸寸吸干你的生机,倒不如吃些糕点,填填肚子。”
他笑意吟吟,“毕竟,七天饿不死你,却能让你生不如死。”
“我不饿,我明天也不饿,大后天也不饿。早就说了,我胃切除了。”
冥寒蝶“扑哧”一笑,自顾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