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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六章(1 / 3)

武昌城,城内。

秦王高坐在枣红色的强壮战马之上,高昂着头,鹰般的眼神直视前方。

他驾着马,不紧不慢地走在队伍最前方,身后、左右簇拥着无数身披重甲的战士,守卫着这位风头无量的领袖。

身后稍远处,顾思源同样骑着战马,混在众士兵中缓缓前行。

城里腐臭的气味浓郁到令人难以忍受,顾思源不得不抬起胳膊用袖袍紧紧捂住口鼻,才勉强感觉舒服一些。

他看向最前方,那个数月前还常常卧榻、身体虚弱的秦王,此时竟看不到一丝一毫萎靡。甚至自从他幼年时第一次见到秦王以来,今天是秦王最精神焕发的一天。而且自从进了城,他突然觉得秦王身上有些东西不太一样了,若是硬要说的话那就是多了一种傲气,一种只属于王者的傲气。

他随后将视线移向了左右,不论走到哪里,房屋民宅中都是一片死寂,街道上也完全看不到活人的踪迹,只有或堆叠、或单独的几具尸体。

武昌城,这座汉国曾经最恢弘、最繁华的都城,现在俨然已是一座死城。

顾思源心如刀绞,若不是身处队伍中,他估计要当场落下泪来。

此时,一直沉默着的秦王对身旁士兵点了点头。

士兵会意,纵马脱离了队伍,来到队伍中段,那里有一队身背锣鼓的士兵。

下一刻,这队士兵向着周围街道四散而去,一边游行一边敲锣打鼓,还伴随着士兵们整

齐的喊声:“陈友谅穷兵黩武、横征暴敛惹恼上苍,天神降下瘟疫以作惩戒!秦王替天行道、讨伐陈友谅,带着治病良方入城拯救百姓……”

每个游行的士兵都喊着类似的话,将这些消息越传越远。

没一会儿,这座城像是被激活了一样。

路边一些房屋的门窗陆续被揭开了一道缝,从这场瘟疫中存活下来的人们顶着布满血丝的眼球,怀疑且谨慎地观察起门外这支路过的军队。

见到效果后,游行士兵的喊话又有了变化:“从今天起,每日辰时,秦王会在各城门前摆锅煮药,包大家药到病除、完全恢复!”

听到这番话,暗中向外观望的人家更多了起来。

突然,秦王附近的一扇门突然被打开,一个衣服沾满暗褐色污渍、蓬头垢面的人闯了出来,跌跌撞撞地就向着最前面的秦王冲了过来。

这人嘴里喊着:“大救星来了!大救星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是众人始料未及的,秦王周围的士兵立即围上来,将秦王紧紧护住,一柄柄长枪抵了过去,将那人拦在了几步之外。

秦王嘴角一翘,心想这家伙来的正是时候。于是摆手制止了手下士兵的警戒动作,很是愉悦地吩咐:“赐药。”

紧接着就有人从最近的马车上取下一口瓷缸,拿出一只碗捞了一碗已经凉掉的药汤,给那人端了过去。

那人看了大喜,从众士兵的围堵中硬是挤了过去,抢过

药碗一饮而尽,喝得太快以至于有半碗都漏在了胸脯上。

“俺得救了!得救了!”那人涕泪横流,语气疯癫地喊着:“大善人!大救星!活菩萨!”

秦王倒是不在乎这人是不是疯子,正向配合气氛来上几句吸纳民心的好言好语,没想到那人竟从怀里掏出一块黏糊糊、散发着腥臭的肉块。

“大善人吃肉!大救星吃肉!”

那人神态动作更加疯癫起来,朝着秦王就扑上来,像是要把那块腐肉拍在秦王脸上。

秦王本来看见那块腐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周围士兵也大惊失色,他们这才瞬间意识到,这疯子胸口暗褐色的污渍,是那块腐肉渗出来、又干掉的血迹!而且瘟疫肆虐这么久,一般人家里哪里还会有肉,这块肉出自哪里,简直想都不敢想。

于此同时,士兵们手中的长矛、刀剑都下意识地刺了上来,顿时在扑上来的疯子胸口上捅出好几个窟窿。

“俺得救了、俺活命了……吃肉……吃……”

疯子胸口血涌如注,同时烂泥般瘫软地倒在地上。血液在地上迅速蔓延,而他嘴里还半哭半笑地自语着,努力想将手里的腐肉塞进嘴里,可惜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

经此变故,原本齐整的队伍被区区一个疯子就扰乱的七零八落。

秦王受了惊吓,此时还不住地喘气,喃喃地说着:“疯子,哪来的疯子……

不过这还仅仅只是开始,原本躲在各自家中观望的人们,见到那辆马车上真的有药,丝毫不管士兵们刚杀了人,一时全都推门涌了出来,大有上去抢的架势。

士兵们原本还想阻拦,但最先冲出来的一批人起了带头作用,沿街幸存的人们纷纷冲了过来,有的是为了药,甚至还有很多不知道有药的人,单纯只是看到邻居跑出门而跟了上去。

眼见着人越来越多无法控制,秦王只好命令一队士兵驾着装药的马车远离这里,引着人们到空旷处发药。

骚乱平息下来后,秦王前行的速度也不敢再像先前那么慢,匆匆带着身后长长的队伍直奔原先的皇城而去。

顾思源看着争抢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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