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的管控虽然重要，但还是外敌更让人忧虑。”宋仪在小黑疑惑的神情下解释：“逆党在京城中如此折腾，目的绝不会仅仅为了杀人，一定也是为了篡位而服务。光靠瘟疫瓦解不了朝廷，秦王早晚会带兵动手！”
“可秦王哪来的兵……”小黑话还没说完就反应过来：“水云轩？！”
“对，所以不得不防。不久前我已经派人出城往西南州县送信，让那里的守将多加防备。”
“二哥你不用太过担心，水云轩就算拥有火器，也顶多几千人而已，想打到这里来绝无可能。就算他们真有起兵的打算，益州距此遥远，我们也有充足的时间反制。”
“不能掉以轻心呐，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谁又能知道逆党会不会是这窝蚂蚁。”
……
襄阳城下
被粗重铁链悬吊着的城门缓缓下落，秦王与襄阳太守郭子旭一前一后走出城门。
二人身后只跟着寥寥几个侍从，可出现在他们对面的却是拥有数万名全副武装战士的大军。
“罗竹没来么？”秦王上下打量了一番对面为首的罗三，问道。
“他来有什么用，不如就留在益州和萧青那家伙作伴。”罗三动作轻柔地抚摸着身边马匹的马鬃，这匹枣红色骏马一直与他形影不离，不管是在城里还是战场上。
水云轩在川蜀，尤其是益州经营已久、根基深厚，比起流水的蜀王或者太守，他们才更像是益州城的主人。平日里不参与政事则已，如果到了不得不站出来的时候，他们说话绝对比太守管用。因此在倾巢而出的情况下放心不了萧青一人留下镇守，担心被背后插刀。
秦王会意一笑，上前拍了下罗三胸口道：“萧青留在那儿是为了稳场面，你们可千万不要多想，孤承诺了让你们永治川蜀，就绝不会食言。不过罗竹来不来都没关系，将东西带来就好。”
罗三心照不宣，指了指身后。
秦王顺着所指望过去，见军伍中站在最靠前位置上的一批人被分成两人一组，每组中都有一人背着半人多高的圆筒形物体，正是火炮；另一人背着一个大筐，里面想必就是炮弹了。
他从罗三身边走过，跟一个士兵要来一门火炮观察，光是从那比碗口都粗的漆黑炮口都能看出其惊人威力，炮口中甚至还隐隐散发出火药味道。
“你们来试试！”秦王难掩兴奋，将火炮归还让那士兵试着打一发。
士兵看向罗三，得到点头的回应后便不再犹豫，从身边同伴筐中取出弹药装填、瞄准、发射，整个过程不过区区几秒。
士兵瞄向的是较远处的一颗粗壮树木，随着“轰”、“咚”的两声，炮弹发射而出后以极快的速度奔向目标，然后引爆。
不过这一发显然打偏了，没打中树干，而是在树根旁半步左右爆开，但即便如此也将那颗近百年树龄的大树轰得断成了好几截散落于地。
开炮的士兵尴尬地挠挠头，也不曾想到自己会打偏。
“要不、要不再来一次？”他支吾着问。
“不必了、不必了。孤已经见识到了！这门炮果真名不虚传！”秦王啧啧称奇，虽然他早就知道这种火炮的存在，也正是因此才拉拢水云轩入伙，但亲眼目睹还是第一次。
“殿下，是否可以进城了？弟兄们劳累一路，都需要休息了。”罗三牵着马问。
“当然！孤早已经备好酒食，就等着诸位前来了！”秦王哈哈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迎接大军入城。
这支大军有五万人之多，除了水云轩的数千私军外，还有萧青所能掌控的一万余汉军，剩下的都是在川蜀诸地招兵买马而来的。
大军今日能赶到襄阳也并非一帆风顺，一路上经历了不少战事。
萧青是京官，又凭借逆党在朝中的势力，伪造一份御旨再容易不过。除了川蜀地界后，大军就凭着这份假旨骗开了数座城门，兵不血刃就将城池占据。
但沿途也有城池戒备较重，说什么都不肯开门。这种情况下为了防止走漏风声，就会选择强攻。
水云轩带来的上千门火炮面对攻城战时发挥了极大的威力，用不了多久就能将城池攻下。
每占领一座城，都会将城门封住不准任何人出去。消息传不出去，因此罗三带着大军一路势如破竹，即便攻到襄阳，距离京城咫尺之遥也没有引起警觉。
“接下来去哪里？”罗三走在街道上，看着沿途紧闭的门窗问道。
“兵分两路，你去荆州，孤带兵直奔京城。到时在京城下汇合。”
“只打荆州？那岂不是会将皇帝放走？”
“困兽犹斗，逼得太紧反而会招致激烈反抗。”秦王说着，从地上捡起一个土块，轻轻用力就将其捻碎，接着道：“就像这块土一样，你可以捻碎它，但不管再怎么拼命都没法让它彻底消失。较劲下去没有丝毫好处。”
罗三耸耸肩：“反正都听你的，万一留下后患你不要后悔就是了。”
……
另一边，赶到荆州收购药材的孟禄向守城士兵亮明身份，顺利进入城中。
随意找了一下药房进去，孟禄对掌柜问：“你们这里可有桔梗与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