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出去,你能治得好我的病?”
“你怎么知道我治不好?”徐玉山反问一句,摆出自信的样子骗他道:“我已经掌握了治疗之法,只要你跟我走,就能让你活下去。”
听到这话的孙乐邦神色不仅丝毫没有喜意,反而阴沉下来。
徐玉山看到这里已经猜出大概,这孙乐邦一定知道疫病内幕,也很有可能是疫病的源头。他不仅对自己患病毫无意外,而且知道这病很难治,最重要的是看他神情反而更希望没有治疗之法。
“好,我跟你走。”孙乐邦沉重地点了下头:“不过我的脚筋已经被鞭打抽断,还得麻烦先生帮我出去。”
只要他想治病,徐玉山当然不会拒绝,不管他是不是罪魁祸首。于是对狱卒说:“你去找个担架来。我们将其移走,不能触碰身体。”
狱卒应声离开,没想到狱卒前脚刚走,孙乐邦就趁着徐玉山不备,从背后猛地扑了过来,手脚上沉重的镣铐此时反倒成了压在徐玉山身上难以摆脱的重负。
孙乐邦双眼透着凶狠,一把将徐玉山的面罩扯掉,然后扑在他身上疯狂下嘴啃咬。孙乐邦此时只有一个想法:既然你会治病,那你就必须死!
徐玉山大声叫唤着呼救,面对这个奄奄一息的犯人竟然不论如何使劲都挣脱不开。
狱卒走出没多远就听到动静,急忙转身,见两人厮打在一起,赶紧死死掐住孙乐邦的脖子,双手用力拉扯,想逼孙乐邦松手。
十几息时间过后,原本就虚弱的孙乐邦终于因窒息而昏死过去,像条死狗一样被狱卒拖着扔到了一旁。
“徐神医你没事吧?徐神医?!”狱卒吓坏了。尤其这段时间以来,徐玉山神医的称号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城,甚至连皇帝都将他奉为座上宾礼遇有加,此时在这狱卒的地盘上出了意外,让他吓出浑身冷汗。
“没、没事……”徐玉山挣扎着坐起来,赶紧又将地上的棉布面罩捡起来扣上。
狱卒此时也顾不上教训孙乐邦了,诚惶诚恐地将徐神医扶着出了地牢,扶坐在椅子上。
徐玉山嘴上说着没事,可脑袋里已经空空如也,面如死灰。
孙乐邦在他身上啃咬,咬出了好几个伤口,就连此时还在不停往出渗血。这种疫病就连共处一室、面对面说几句话都能感染得上,更别说被病人咬过几口见血了,这几乎是铁定的会被感染。
他行医这么长时间,见过无数生离死别,但当这种威胁真正降临在自己头上时,竟也忍不住忧愁满面。
狱卒还在他耳边不停表达歉意,害怕他将事情禀告给皇帝降下罪来。
“你不必再说了。”徐玉山摆摆手打断他:“这事都是孙乐邦之过,与你无关。既然那家伙不愿被诊治,那就暂且作罢。”
说完,就缓缓站起来往外走去。
在皇城中漫无目的地独行了一会儿,看着手臂上的一处伤口,他终究振作了起来。
既然染病的事实无可改变,那就要更加投入,将治病药方寻出来!
于是他赶紧找到了宋仪,将方才牢狱中的事讲出。
“什么?!”宋仪大惊失色,随后重重在门上锤了一拳骂道:“这个该死的逆贼!”
“大人,如今在下也已染病,就不得不加快进度了,即便自己用不上,也能在有生之年再为世间留下一份力。”
“先生准备怎么办?”
“在下自己来试药,就试那些药力猛、见效快的药材。”
“不行!对抗这场疫病还要靠先生出力,怎能如此糟蹋自己?”宋仪当然不可能同意。
“我这就派人接着对孙乐邦逼供!既然他知道内情、还能加以利用,对这病的了解一定比我们要多!”宋仪接着说。
“不必了大人,孙乐邦已经一心赴死,以死相逼又有何用呢?”徐玉山叹了口气。
话音刚落,狱卒远远跑来,口中大喊:“徐神医!孙乐邦他、他突然吐血不止,浑身乱颤,不久后就又一动不动,不知是不是死了!”
是了,看来这就是此病的特征之一:经过数天的蛰伏后,爆发而亡。
“你回去吧,将他的尸体移走就近掩埋。另外此事牢牢压住,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徐玉山反复叮嘱之后,意识到不能再等,决心以身试药。
宋仪挽留不住,不得已只能冲出门去,远远对徐玉山喊:“先生,药材众多,就算要试,你一个人怎么行,我与三弟和你一起!”
当他向隔壁呼唤小黑时,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三弟?三弟!”宋仪加重力气敲门,里面依然没有动静。
徐玉山本想独自离开,此时也发现了身后的不对劲之处,又匆匆返回问:“是不是睡下了?”
“不会,三弟向来反应快,即便睡熟了也是一叫就醒。”宋仪心中的不安加剧,一咬牙决定破门。
木门不结实,两脚之下就将其踹开。宋仪和徐玉山随后挤了进去。
之间小黑躺在床上满脸汗水,嘴半张着重重喘息,黝黑的脸上甚至都隐隐透出红色,不管怎么叫都没有反应。
“徐先生,他这是怎么了?”宋仪心急如焚,慌忙向徐玉山求助。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