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这些药都可能对病情有好处,每一碗都是不同的药方,让他们喝下去试试哪个有用。”
“徐先生呀,你怎么这么实诚!”宋仪扶额:“他们现在已经怕得要死了,你还要拿他们试药,让他们如何愿意?”
“可不让他们试药如何能破解未知病症?只有一例例……”
“徐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让你立马拿出特效药,是让你瞒着他们,坚称你手里的就是治病之药,还怕他们不喝吗?”宋仪发觉对方误会,连忙打断解释。
“这可大大违背了医者之道哇!”
宋仪隔着门都能想象到徐玉山满脸的不愿。
“特事特办嘛,不能总认死理呀。”宋仪劝道。
当两人正在为应不应该瞒病人试药时,小黑在隔壁朝门缝喊:“二哥、徐先生,这药我来试!”
“没人愿意试的话我来,我不怕。”小黑又重复道。
“那怎么行,就算你想,那么多种药你想一个人都喝完吗?”宋仪坚决不同意。
“大人,我用的药都较温良,就算喝错了也无事的。”徐玉山说。
“徐先生,不是信不过你,但药毕竟是药,喝错一种确实没事,但几种、十几种一齐喝掉,难免产生什么反应呀。”宋仪说:“不如这样,我和三弟一人喝上一种,给那些人做个示范。你再告诉他们,自愿试药有赏,肯定有经不住诱惑的。”
徐玉山答应,于是将早已配好的药汤往二人门口各放了一碗。
“那二位先在屋里稍后,药效起作用至少要半日,到时候我再来观察效果。”他看着二人将门打开一道缝、将药端回后就匆匆告辞。
徐玉山又到病人聚集的地方,承诺有人试药的话就给五两银子。虽然他没见过什么大钱,许诺的赏钱自然也不多,但仍有些贫穷的奴仆愿意为此站出来。
“放心吧,这些药喝了绝无问题,就算治不了病也不会危害你们的安全。”他反反复复地向试药者承诺。
配好的药总共有十六种,是对各种瘟疫有效的良方,十几个试药者服完药就被单独带到一旁休息观察。
等徐玉山估摸着药效差不多该起效后,已经是深夜,试药者一个个都哈欠连天,但就是不允许睡觉。不过为了银子,他们也忍了。
仔细检查后,这些人的症状并没有缓解的迹象。
“徐先生,你也不要着急,就算有疗效,那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明日让他们服下相同药物再试试,说不定是药量不够所致。”另一位年老太医看出徐玉山的焦躁,上前劝慰。
“太费时了、太费时了!”徐玉山摇头叹息:“多耗一天就多一分危险,疫病就会多传播一分啊!”
“可若因剂量不够而效果不佳的话,岂不很容易错过正确的药方?还是再试试,我们这个行当,干的不就是这种事嘛,急不得呀。”这位太医比徐玉山年长很多,也确实更沉得住气。
“洛太医说得有理,是在下太心急了。”徐玉山冷静片刻,对面前老者鞠上一躬。
“在这里耗着不是办法,你先回去休息,我们轮流在此值守,免得一齐耗尽精力。”老太医轻轻推了推他,示意他先回去。
“在下还撑得住,洛太医你年纪大了,还是你先回去。”
“你做的已经很多了,总得让我们这些吃皇粮的分担一些,不然皇上养着我们做什么。”洛太医呵呵笑着,指向一旁垒起的一堆盛药瓷碗。今日所试十六种药方,有十四种都出自徐玉山之手。
其他太医也纷纷附和,催促他快回去休息,拖垮了身体只会让局面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