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你们。”中年人指指宋仪小黑,又指指自己:“我们,道歉。”
他会一点点汉语,但明显水平很低,说话只能靠崩词儿。
光凭几个词还蛮难分清到底是他们自己道歉,还是想让宋仪小黑向他们道歉。不过结合着他诚恳歉意的表情,想来应该是后者。
“请问这里是何处?你们又是谁?”宋仪说完看着潘菁菁,示意她翻译。
“这里是香卡苗寨,我们都是这里的族人。”潘菁菁懒得当传声筒,干脆自己解释起来:“这位是我爹爹,也是我们的族长。”
宋仪听后恍然般点点头,对着中年男人行汉礼作揖,对方也欠身回礼。
“你之前对我们做了什么?那个虫子是什么,难道是蛊毒?”他接着问女孩。蛊毒大多以虫为形,若真是如此,那真是误打误撞间来对了地方!
女孩一听蛊毒两字后毫不犹豫的否决:“不是!只是普通的虫子,你们污染了水源,就想给你们点教训,这个虫子很温和,只是咬你们几口,不会有大影响的。”
温和……宋仪想起之前疼痛欲绝的感受,对此深表怀疑。
族长听懂了一些词,看起来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打断让女儿翻译道:“两位请和我们来吧,我们摆下宴席为两位赔罪。”
之后经过磕磕绊绊解释,宋仪终于明白。这里竟然就是之前那个老寨主告诉他们的地方:翠竹山苗寨。潘菁菁被抓住后,一众姑娘急忙跑回去搬救兵,没来得及细说,让寨民以为来了强盗劫匪,便带了一大批人手持武器前来对峙。到后来才了解到详细情况,原来是潘菁菁欺负外地人,还偷人家衣服,结果反被抓住。至于那湖水只是她玩心的借口罢了,寨民有时也会在里面洗澡,反正是活水怕什么脏,还能脏得过水下淤泥不成?
为此族长将女儿狠狠批评了一顿,无非都是什么不讲礼仪、不顾廉耻、仗势欺人之类的话,女孩早就听腻了,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为了表达歉意,族长于家中备下丰盛的宴席,在这里宋仪小黑见到了潘菁菁口中的汉人母亲潘氏,看起来知书达理,不像寻常百姓家女子。在攀谈间得知她父亲为官早年犯下死罪,株连九族,为了逃难托人将她送至深山老林,后来嫁给族长在此定居。有了她做翻译,比潘菁菁那个总爱添油加醋篡改意思的不靠谱家伙强多了。
宋仪见过之前虫子后心中肯定那一定就是传说中的蛊毒,不然怎么能被人操纵、还有那么大威力?
不过不论宋仪怎么询问,所有苗人都不给予回应。要么转移话题要么干脆闭口不谈,只一个劲劝两位客人喝酒。
吃得差不多了,宋仪实在耗不下去,决定放手一博。他站起身走到大厅正中央,对着族长深深躬身行礼,口中大声说:“香卡族长!我等两人之所以来此叨扰,就是为了蛊毒而来!我们的一个朋友如今身中虱蛊、性命朝不保夕,截去了整条手臂都无法根治。在下听闻要想除蛊,唯有用另一种蛊以毒攻毒!若族长能助在下朋友脱困,我等一定重谢!”
说罢再行一礼。
族长困惑的看向妻子,在得到翻译后沉默良久,才叹息一声缓缓说:“我族养蛊之法已经失传,曾经那些玩意还能用来防身护家,可如今与世隔绝,已经用不着了。”
“可刚才的虫……”
小黑还想争取一下,但被宋仪拦住。
“二哥?”小黑不解。
“既然族长都这么说了,那看来我们只能白跑一趟了。”宋仪摇摇头,拉着小黑坐回去喝酒。
每个地方的酒口味总是不一样,在文明演进中,各地之人都不约而同将酒用作待客的必备品。一方水土酿造出的酒,是这个地方天地生灵的凝聚。
“三弟,我太冲动了,这里毕竟人多。我们还有时间,不用急于一时,之后我们再去问。”宋仪拍拍小黑让他安心。
天色早已经完全黑下去,可因为两人的到来,许多寨民在本该入睡的时间载歌载舞,围着刚才小广场上的篝火堆转圈高歌,既是欢迎也是表达歉意。
寨中的年轻男女皆出生在搬迁之后,除了族长妻子外再没见过其他汉人,都好奇地涌上来围着两人问东又问西,潘菁菁也不情愿地被拉来充当翻译。
“你们汉人会长得这么黑吗?”
“汉人女子是不是各个都像潘姨那样好看?”
“汉人的寨子长什么样子啊?”
“……”
一个个问题让潘菁菁应接不暇,烦心的大喊一声:“吵死啦,你们一个一个来好不好啊!”
虽然被缠着问了大半夜问题,不过两人还是蛮乐意的,一方面是苗寨寨民实在太过热情,能对两个陌生来客如此隆重对待实在令人欣慰又感动;另一方面跟年轻人们打好关系也有利于问些情报,毕竟比起族长等,年轻人的嘴巴总是会松很多。
晚会持续了很久,人们随着篝火的逐渐熄灭而纷纷散去。
“喂,你们今晚去我们家中休息吧。可以和我那些哥哥们挤一挤。”潘菁菁将围了几圈的年轻人赶回去睡觉,然后站起来对二人邀请。
“那就叨饶了。”宋仪微微行礼。
二人现在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