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也因此当当正正的击中了他的眉心。
郭玉放肆地笑容尚且凝固在脸上,生命力却随着这一剑而迅速消散,整个人脱力般倒在地上。
蜀王在疯狂的嘶吼中挥剑不断的砍下,未开刃的宝剑虽然砍不开皮肉,但仍将郭玉早已无生机的尸体击打得体无完肤。
蜀王的疯狂持续了很久,直到筋疲力尽才缓缓停下。
他向地上烂得不成样子的尸体啐了一口后,一抬头却愣住了。
一个衣着雍容却面无血色的妇女瘫坐在不远处,眼神中满是惊惧与难以置信,她大大张着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一滩液体湿透了她的衣裙,还在身下的地毯上慢慢渗透、蔓延。
她是蜀王的正妻,也是郭玉的女儿,刚才本想来此找蜀王,却远远听到激烈的争吵声,快步赶到后,便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当即吓得瘫软在地,瞠目结舌。
蜀王愣了几秒钟,眼神再次恶毒起来,拖着沾满鲜血的宝剑逐渐逼近。
事到如今,他心中再也没有什么情理道义可言,愤怒和破罐破摔的绝望完全占据了他的理智。
无辜又无助的王后脑中一片空白,直到蜀王挥起剑的一刻才想起来求饶,可惜一个字都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魂归九泉、陪她的父亲去了。
做完这一切的蜀王随手丢掉手中之剑,宛如行尸走肉般解开腰间嵌满宝石与黄金的腰带,露出里面的白色素衣,在素衣的腰间还缠着一圈腰带,解开便是长长的一条白绫。
他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算有一天不得不死,这条白绫也能让他死得体面,不至于身首异处,因此一直将其绑在身上。
他选了寝宫顶上最中心的一根横梁,踩一把椅子动作机械的将白绫挂上,又将两边末端缠成一个死结,抵在了脖颈之上,只需要脚下一踢,他就能结束自己的一生。
但他保持着这个姿势足足有半个时辰,一动不动。
这期间他在想什么只有自己知道,但他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解下了白绫,踉跄地跳下椅子,趴在地上号啕大哭,外面的侍从、侍女,早就远远地躲走,没一个人敢进来管他。
哭了不知多久后,再挤不出一滴泪水的他无力地匍匐到郭玉的尸体边上,从那只凉透的老朽手掌中抽出沾染了暗红血水的降书。
借着宫中昏暗的光线,他读完了降书的剩下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