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
“大帅!”蓝玉盯着眼前熟悉的身影,一步步凑近。
“蓝玉,我就要走了。”顾天行的脸模糊不清,但那确实是顾天行无疑。
“去哪儿?”蓝玉疑惑的问,同时还伸手探去。
“去九泉之下。”顾天行在他伸手的时候又向后飘了一下,再次和蓝玉拉开了距离。
蓝玉这才想起来,他面前的大帅已经死了,一时陷入了迷茫。人在梦中永远意识不到自己在做梦,只会在梦里的怪圈中来回打转。
“我来此,实在是还有一事放心不下……”顾天行的声音空灵飘渺,明明近在眼前,声音却像是从千里之外而来。
“我放心不下宋仪那家伙……他是个可塑之才,又是个巨大祸患。”顾天行在蓝玉发呆迷茫的空隙中继续说道。
“祸患?为何是祸患?”蓝玉仍有些愣神。
“言尽于此了……不过念在我们共同出生入死一场,我再嘱咐你一句。你如今成为三军主帅,理该用他,但又不能放任。你要在他没冒出头的时候摁住他,但如果有一天他脱离了你的控制,你也大不必与他为敌……”说到这里时,顾天行的身影已经越来越淡了,声音也仿佛越飘越远。
蓝玉这隐约意识到对方要永远的离开了,慌忙中往前一扑,但连一缕光影都没扑到。
他随即便从梦中惊醒。
细细回味了很久后,他向外张望了一下,夜色仍然很浓,距天亮还差得远。他心事重重的再次躺下,却再也无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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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宋仪陪着顾思甜来到了城郊一座规模不小的寺庙,在这里四处敬拜祈祷。
一整天下来,都是顾思甜一柱柱的上香,口中念念有词。宋仪只能陪在旁白心不在焉的思索着如何攻城。
女孩心心念念想着再去之前的地方求一个佛坠,但结果可想而知,那些贩子早不知道跑到其他哪个寺庙里继续坑人了。
宋仪正无所事事的观察着庙中一颗据称活了千年的老树。心中浮想联翩:若是自己也能再活上千年,是不是就能再看见灯红酒绿、高楼林立的城市了呢?
“宋哥快来!”女孩的呼唤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走过去一看,见是一个小和尚,坐在一张大红色的毯子上,其上还放着各种竹签和和罐子。
“施主,来求一签吧,不收钱的。”小和尚眨着真诚的大眼睛对宋仪说。
“求签不收,解签收钱是吧?”宋仪毫无兴趣的摆摆手,这种套路他在现代早就见多了,只是没想到在这个年代也能见到。
“施主误会了,求签解签都不收钱的。”小和尚尴尬的挠了挠闪亮的头顶。
“不收钱,那你们弄这些做什么?”宋仪一惊,以为自己遇到了没见过的骗术。
“我寺解空大师每月逢五的日子,都会在佛前等待有缘人,为其解惑。”小和尚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耐心的解释。
“宋哥!你这是做什么!”顾思甜不满的拽了拽宋仪,说:“怎么能跟人家谈钱呢?这是对佛的不敬!”
“无妨,女施主。”小和尚依然和善的笑着说:“佛祖普渡众生,却从不强求众生遵循佛法。”
“求一签嘛!听说很灵的。”女孩晃了晃宋仪的手臂,恳求道。
宋仪拗她不过,只能点头答应。
“施主想卜什么呢?”
“卜前程吉凶!”女孩抢着说。
小和尚从毯子上摸出一大把签子,装进一个罐子,并用带一个小孔的盖子将其封上。看这小孔的大小,刚好能容一根竹签通过。
“是为这位施主求得吧?一定要施主亲自来摇才有用。”小和尚捧着那个足有他半个脑袋大的签筒,递了过去。
宋仪见都到这一步了,摇上一下并不妨事,便随意摇了几下,但并没有签子出来。接着又摇了几下,仍然徒劳无功。
小和尚脸上柔和的笑容开始有些凝固了。
“出不来呀,是不是孔做的小了?”宋仪使劲摇了几下,依然没用,便从那个小孔里往里窥探,但里面的签子并不算粗,不可能出不来呀。
“甜儿你摇一个试试?”他将筒递给顾思甜。
女孩见了刚才的状况也觉得疑惑,便接过来。但她还没等开始摇,只是刚把签筒倒转,一支竹签就自动溜了出来。
“奇怪了……”宋仪见状还偏和这签筒较起了劲,又拿过来拼命的摇,还试图一边观察一边轻晃,想控制里面的竹签掉出来,但每一根竹签跟小孔简直像是两块相同极的磁铁,永远碰不到一起。
小和尚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可能是嫌丢面子,跑了?”宋仪心想,但也没太在意。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手中奇异的现象吸引了。
“施主,不用摇了。请随老衲来这边详谈吧。”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二人前方响起。他抬头一看,见是一个佝偻的老僧,长长的雪白胡须几乎快拖到了地上。小和尚就站在其身后,看起来就是他将老僧引来的。
“和尚还能留胡子?”宋仪心中奇道。和尚是不能留须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