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来?”二人都是一怔,不知道宋仪在说什么。
“就是翻过来!”宋仪在这样危机的状况下,一时间组织不清语言,一边重复,一边用双手不停做着手势:将手心和手背反复的反转。
“翻过来,用粮车本身盖住粮草,不容易烧起来!”
顾思源和小黑这才明白过来,都赶紧跳下马,一边动手一边用肢体语言告诉推车的士兵,让他们帮忙推倒粮车。
这一批粮车总计有几十车之多,但是情况紧急已经来不及全都保护了。
所谓粮草,其中既有将士们吃的粮食,也有马匹要用的干草,都是装在不同的车里,事到如今也来不及管战马会不会饿肚子了,只能先把装有粮食的粮车翻转过来。
赶在两军交汇之前,他们大约翻倒了六七辆的粮车。
接着便又是一场混战,宋仪和顾思源两人都应接不暇,自身难保,全靠着小黑的爆发才帮他们挡住了一些攻击,小黑也因此身上被割伤、刺伤好几处。
再看汉军,他们果真是冲着粮草来的,虽然这次没有油助燃,但是粮草本身不就是天然的燃料吗?
汉军的冲锋极为迅猛,冲到近前后顺手就将火把扔进了车里,便扬长而去,看来他们的任务本就是这个,这一次,依然不是以杀人为主的,而依然是尽可能的消耗元军,迫使元军退兵。
干草比粮食易燃得多,转眼之间就窜起了冲天大火。连扑灭都来不及。
在最前面厮杀的汉军见火光燃起,明白任务完成,当即就不再恋战,再次纷纷脱离战场,拍马而去。
元军先后两次遭到埋伏,还被烧了粮草,再也不敢贸然追击,只能放任汉军离去,将精力集中在抢救粮草上来。
但此时为时已晚,几十车粮草早已相互引燃,形成了连绵十几米的火墙,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就在众将士唉声叹气之时,宋仪三人带着几个拉车的士兵却大声喊起来:“来这里,来这里!还有救!”
众人望去,只见三个汉人和几个拉车的士兵,有的泼土,有的用脚踩,他们身下几辆粮车上的火已经几乎要熄灭了。跟其他粮车不同的是,这几个没有被烧毁的,都是车轮朝上倒扣着。
众士兵欢呼,虽然只剩下六七辆车的粮食,但是省一省,挨着点饿,还是能撑到撤回的,不至于饿死。
这时万户长也慢吞吞的走了过来,他手里提着一个全副武装的瘫软人形,竟然就是塔拉。
宋仪三人见了,心里一沉,赶紧过去查看情况,你一言我一语的急声问万户长关于塔拉的情况。
万户长眉头紧皱,不知道这几个汉人在说什么,但他知道这几个汉人和塔拉关系不错,便将塔拉甩给他们,嘴里不知道念叨了些什么,扭头走开了。
宋仪揭开塔拉的头盔,一道血迹从额头处一直延伸下去,贯穿了塔拉的整张脸,显然是受伤了。又试了试她的气息和脉搏,还好……还死不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看来只是头上受伤昏过去了,便将其扶上了马,由骑马最熟练的顾思源坐在后面扶着。
接连经历了几场变故,兵马损失了小一半,粮草也损失殆尽,万户长无奈之下下达了撤军的命令。
队伍重新调整,原来的后军变成了前军,前军变成了后军,就这样无精打采的缓缓后撤,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败军特有的凝重和恐慌。
一路上也没有再遇到什么变故,等五千余人后撤到了昨夜扎营的地方附近时,夜色已经降临,便又在这里扎营,甚至有的人还在昨夜生火的地方又烧起了火苗。
塔拉至今未醒,宋仪等人将她安置在营帐后,越想越不放心,便准备再细致的帮她检查检查。
三人连锅里煮着的稀薄到不能再稀薄的粥也顾不上了,一齐钻进了帐子。
“按说该醒来了呀,脉搏呼吸都没问题……”顾思源沉吟道。
“会不会是甲胄太厚重,休息不过来?”小黑说。
“那就帮她扒掉!”顾思源说干就干,对着毫无反抗之力的塔拉一阵摆弄,终于将那身极其贴身、甚至还有点紧的甲胄扒了下来。
帮塔拉脱下甲胄的顾思源仍然不停手,想把她的外衣也脱掉。
“大哥你干嘛?”小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下意识地就像阻止顾思源的进一步动作。
“脱衣服啊!这家伙从来没脱过衣服,怕是里面都能养蛊了!还不趁现在帮她脱掉晾凉?”顾思源嘴上解释着,手上的动作也是丝毫不停顿。
自从他们认识塔拉以来,这个小个子从来没有脱过外衣,想必一定闷得够呛。小黑和宋仪也觉得顾思源说的有理,便不再出声,任由顾思源解着衣扣。
没想到一层外衣拔下来,里面还有一层外衣!顾思源手下一顿,摸了摸塔拉的衣领,好家伙,塔拉身上穿的衣服,怕是比普通人冬天穿的都多呀!摸下去大约还有三四层衣服。
“这……她不热吗……”小黑也傻眼了,他还是第一次见人在秋天穿这么多衣服的。
“脱!都脱掉!”顾思源见状,也是来了脾气,誓要将塔拉的一层层包装全都扒下来。
随着衣扣一个一个被松开、衣服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