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让,让让!公子到了!"前面引路的家丁一边喊一边拨开前面拥堵的人群。
看热闹的人们听闻都分开两波向两边散去,让出了一条路来。
前面没有了人群的遮挡,宋仪和顾思源快步上前推开门进了孙先生平时用来行医的屋子。而小黑则被挡在了外面。
刚一进去。就看见面前的床上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只能隐隐约约分辨出这就是顾安。
顾安的脸上青紫交加,肿胀到合不拢的嘴里已经几乎没有了牙齿,只剩下一颗上门牙还在苦苦支撑。下面套着一条极其肥大、明显不属于他自己的裤子,裆部更是被血液尽数染红,渗出来的血迹已经干得变成了黑红色。
“下手真狠啊……”看到这一幕的二人不约而同的冒出了这样的想法,甚至感觉下面凉飕飕的,心想以后都不敢得罪小黑了……
但是不论他们心里怎么想,屋里还有好多郎中和仆从在看着,脸上总得做出点悲伤的样子,免得落人口实。
“表兄你这是怎么了?”顾思源扑上去摇晃了几下早已没有意识的顾安,见他没有反应,就问孙先生:“孙先生,表兄他是怎么了,可有生命危险?”
“公子,顾总管的情况可真是不太妙啊,他遇袭已经有些时候了,失血过多,已经半只脚踏进鬼门关了,能不能治好,可是需要一点运气啊……”孙先生说到“运气”时,故意将声音加重了半分。
孙先生是那天夜里也是和他们一同坐马车回来的,从路上的谈话他也听出来了顾思源想要教训顾安的想法,虽然他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也猜得到多半就是顾思源做的。而且他是知道顾天养和他哥哥顾天行之间的关系的,这样看来顾思源背后可能还有顾天养的授意……
对于效忠顾家近二十年的他来说,他自然不可能把这事说出去,反而用“运气”一词来试探顾思源的意图,若是顾思源想让这位大总管去死,那他就只能让“运气”变得差一些了。
他受聘于顾天养,在顾府治病行医也有近二十年了,忠心耿耿,是顾家的核心人物。这些年来在顾天养的授意和安排下,顾思源没少去和这位享有盛誉的神医走动,对他以礼相待尊敬有加。再加上孙先生是看着顾思源长大的,因此他和顾思源的关系相当紧密,可以说就是自己人。这也是顾思源之所以在马车上毫不避讳的在他面前表露对顾安敌意的原因。
以顾天养对儿子的教导来说,供养一个医术高超的人虽然要花费重金,平时的小灾小病也完全用不着多么高明的医术,但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一旦到了需要的时候,之前花在他身上的所有投入,和性命比起来也就不值一提了。而且一个手段高超的医师不仅能救人,还能杀人于无形,这对于一个处于权力最中心的大家族来说无疑是极为重要的。
顾思源听懂了孙先生的暗示,当即双手抓住孙先生的双肩,表示不论如何一定要把他救回来。然后趁着此时背对众人的机会,用仅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救活了,但不用治好。”
“是。”孙先生会意,点头答应,随即就投入了救人的工作中。
只见孙医生先端详了半天顾安的脸,用手摸了摸,觉得只是样子凄惨了点,并没有危及性命的顾虑。于是就将目光下移,将顾安染满了污血的裤子剪开撕下,因为伤口早已和布料黏在了一起,所以只能一点点剪开,硬生生扯下就会引起进一步的出血。
刚一将布料尽数剪下,下面露出光秃秃的平整创口,男性的特征荡然无存。这瘆人又凄惨的场面纵使是以孙先生的见识,仍然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感到有些不适。
孙先生抽空瞄了一眼顾思源,心想这手下的可真是狠,这位顾总管以后怕是也无颜见人了,还不如干脆死了得个痛快呢……
“割的真够干净……”顾思源现在也是第一次见到顾安的惨状,小黑在他心目中的黑暗程度更进了一分……随即也做出一副不忍直视的悲痛样子,拉着同样面露难色的宋仪走了出去。
外面围观的人全都被驱散离开了。两人一出门就看见了被拦在门外候着的小黑,两人看向他的眼神中同时都增添了一分古怪……
“小黑,顾安现在没办法动弹了,你随便去找个管家,让他在师父住所旁边给你安排个住处,离得近些以后办事也方便。”顾思源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安排小黑道。
“是,我这就去。”既报了仇又重获自由身,而且还谋到一份在宋仪身旁做事机会的小黑兴冲冲的去了。
支开了小黑,两人走了几步,宋仪见四下无人,便问:“出了这么大的事,顾大人为何不来一趟呢?”
“家父今早就应了叔父的约,前往总督府所在的长安了。”
“长安?顾总督不是……若真如你所说,皇上又为何会将他派驻守如此重镇?”宋仪吃惊,长安自古以来就是王业所在,如果顾天行真的想反,投靠蒙古人,那汉国岂不是会大伤元气?
“唉,正是如此,叔父为国征战半生,战功累累,所以皇上才会派他镇守雍州。但谁都想不到会有这样的消息,相信皇上也不愿相信,但有因必有果,从来就没有空穴来风的说法,有怀疑就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