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范三我知道,确实因为得病被辞退了,因为担心是什么传染病,怕殃及全府的人,不过我记得顾府可是给了他不少的银子让他回去养老的……”顾思源回忆道。
“那难道是他回去后挥霍无度,败光了?”宋仪猜测。
“应该不会。”顾思源摇摇头,“范三我还比较了解,不像是挥霍的人,而且做了这么多年管家,总不可能连自己家都管不好。而且他没有儿子,妻子也早早去世,只有一个女儿,总不可能把家败了。”
“莫非都是治病花掉了?不对……若是如此顾家也算仁至义尽,小黑也不会因此而对顾家不满。”宋仪摇摇头。
“罢了,不管怎样,范三为顾家服务多年,如今生命垂危也不能放任不管,至于详细情况如何,有机会可以去看看,探个究竟。”宋仪摆摆手,终止了这个话题,毕竟就此想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还不如之后去当面问清楚。
“师父为何会对这个小黑如此感兴趣?明明只是个奴隶。”顾思源不解。
“对呀对呀,而且还那么黑,看起来有点可怕……”顾思甜接话道。
“为什么呢……”宋仪想了想,“也许只是觉得他可怜吧,独自一人流落他乡还沦为奴隶,想必是很绝望的吧,所以才会对唯一善待他的管家范三如此上心。”宋仪只说了一半真话,可怜小黑确有其事,不过如今,他更看重的确实小黑一身罕见的本事,能得到这样一个身手了得的人的信任,对自己立足于这个时代是有极大的帮助的。
就像顾天养看中了自己精湛的箭术想要将自己招到麾下一样,宋仪也是时候需要拉拢一些能对自己有用的人了,虽然这样看起来有些利用别人的感觉,不过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每一个物,不都是一个个或大或小的棋子吗?都在利用与被利用之间纠缠。
“师父,恕弟子直言,这天下可怜的人到处都是,管是管不过来的。自古以来,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啊……”顾思源小心的提醒道,他担心宋仪有些偏心得善待一个奴隶,可能会引起别人的不满。
“嗯,顾兄说得对,人心是最要命的事物,既能载舟,也能覆舟,禁不起轻视,我以后会注意的。”
“若师傅看得上他,就让他来师父这里侍奉就好,这样一来,师父对自己人的奴仆怎样,其他人也说不上什么。”顾思源出主意。
“这样也好,那就多谢顾兄了,身边有一个人也能随时帮帮忙,以后可能还会遇到很多事。”顾思源的建议正和宋仪的心意,于是也不推辞,拱手谢过。
“为什么呐?那个人黑得那么丑,还不如叫几个漂亮姐姐来。”顾思甜双手托着腮,听了二人好久的无聊对话,吐了吐舌头吐槽道。
“你要是放心的话叫几个漂亮姐姐来也很好嘛。”宋仪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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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那小黑两天没回来了,不会拿着钱跑路了吧?”顾思源一边拉着弓瞄准,一边问道。要知道奴隶之所以为奴隶而没有自由,就是因为没有立身之本,也就是没有钱,也根本没有赚钱的机会,像小黑那样拿着不算少的银子,想要跑路也不是不可能。
“不会的,我相信他,可能只是范三的病情很差,所以离不开身吧。”宋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边指导纠正顾思源的动作,一边回答。
其实说实话,对于小黑是不是跑掉了,宋仪自己也说不准,只是他一想到那天夜里小黑杀了人后蜷缩在地上没有逃跑的样子,就觉得这不是个会为了金钱而背弃人格的人。
“杀了人总要有人承担责任。”这是小黑当时的原话,是他在头脑发热痛下杀手后的深深忏悔,就光从这一点上来看,宋仪就觉得小黑是一个拥有完整人格的人。
宋仪和顾思源现在正处在他们一直以来练习箭术的后院,如今宋仪肩膀伤势未好,可也不能就厚着脸皮在顾家吃闲饭,因此自己箭术师父的本职工作不能停。不能亲自挽弓,就只能口头上传授顾思源一些经验和技巧,看着他练习。
二人在教与学的过程中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背后传来了缓慢的脚步声。
这处后院可不是人人都能进来的,尤其是在顾思源练习的时候。
二人应声回头,见来者正是两天没见的小黑。
只是从小黑缓慢又沉重的脚步,以及他脸上的阴霾来看,救治的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
不等宋仪和顾思源开口,走到近处的小黑就先跪在了地上,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布包摆在地上,展开来,里面还剩下不少银子,应该说小黑根本就没花出去多少,剩下的钱还有近三分之二。
“小人多谢宋大人,只是这两天带着病人看遍了县里的郎中,他们都说已经没救了,既然郎中们都这么说,小的也不敢再多耗费大人的钱,就只买了一副棺材,剩下的钱如数奉还,大人的恩情小的定做牛做马来报答。”说罢深深的磕了一头,抬起头时已经是满脸的泪水。
“唉……不管怎样,范三终是为我顾家兢兢业业做了那么些年,我之后会让人把他女儿接来,总不能让他唯一的骨肉也流落街头。”顾思源叹了口气,虽然他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