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观众,这里是全国男子射箭锦标赛个人90米的决赛现场,站在决赛舞台上的是来自江北省代表队的上届冠军段飞选手和来自辽东省代表队的年轻小将宋仪,这轮结束后段飞选手仍以一分的优势领先,这最后的一箭将决定本届奥运会的名额归属,现在来看段飞选手的最后一轮,他拉弓了……诶呀,八环!段飞选手出现了致命的失误!他也在摇头,看上去很懊恼,不过他的机会仍然很大,除非宋仪选手能够打出十环的成绩,才能逆转结局!这是考验这位小将心理素质的时候了。让我们来看看他能否创造奇迹!”
主持人的解说声激昂澎湃,不过宋仪却一点都听不见,比赛现场一片寂静,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和微弱的风声起伏在耳边。
风速变了……他用指尖感受着风的讯息,微微的调整着箭头的方向,随后屏住呼吸,另一只手松开了紧绷的弓弦,弓箭破风而去,他闭上了眼,这九十米的距离,他好像等了一辈子一样漫长。
“中了!十环!中了!他创造了奇迹!宋仪!20岁!他成为了华夏最年轻的奥运射箭选手!”解说站起身来激动无比,现场的观众也对他抱以山呼海啸的欢呼,教练冲进了场,狠狠地拥抱着这个年轻人,而他自己反而成了这场上最冷静的一个。他的目光远远飘去,望向无际的天边,那里有他的梦想!
突然,这场上阴沉下来,狂风大作,席卷着落叶尘土呼啸而来,摧毁了周围的一切。灰暗的天空逐渐扭曲,进而连带着场地中的一切都被撕成了碎片。
宋仪正慌张间,只觉得头脑一晕,熟悉的运动场竟变成了一片枪林箭雨的战场,鼓声雷动,带动着大地都跟着颤抖,周围无数的战士呐喊、厮杀、纠缠、死亡。
一辆辆战车从他身边急驰掠过,密密麻麻的飞石箭雨穿梭在头顶遮蔽了太阳,一匹飞驰而来的雪白战马突然被砍下的刀斧劈中倒在了他的身边,失去了头颅的身体不住的抽搐扭动,鲜血不住的涌出,蔓延,又被一颗石头分成两股……流到他的脚边。
他急急后退,感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压过了轰鸣的战鼓。
突然身后一声大喊,他应声回头,一个血肉模糊面目全非的士兵持矛向他冲刺而来,矛头穿过他身体的刹那,随即眼前一黑,世界随之安静。
猛地睁眼,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一个破旧的小房间,阳光透过纸窗露出的缝隙投射在他身旁,屋外隐隐传来几声鸟鸣。
他的头剧痛无比!梦幻和现实纠缠在脑中混杂不清。
“又梦到曾经的事了……”宋仪心中烦躁,莫名穿越至陌生时代的慌张和恐惧在他的梦中被无限放大。他已经多次梦到这样的场景:尸横遍野的战场,遮天蔽日的剑雨,还有没有了头颅的雪白战马……
当他终于从梦魇中挣脱出来时,终于回忆起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想起了昏迷前的事:他揭穿了老头的骗局,然后被某个人砸晕了!
“妈的,老头那个混蛋哪儿去了?”宋仪挣扎着坐起来,见屋里没人,又跌跌撞撞的打开房门。外面刺眼的日光瞬间涌进来,刺得他一时睁不开眼。
之后他终于意识到老头已经不在了,和那具受了重伤的尸体一起,和那个砸晕了他的人一起……
突然,他发现屋中的桌子上放着一纸信封。他连忙拆开查看,里面是一手潦草却苍劲的字体,宋仪勉强的辨认出了信的内容:
字与宋仪:
不辞而别,善自珍重。惠书敬悉,迟表为歉。草率书此,祈恕不恭。
多日以来,多有叨扰,容吾致歉。此一切事件皆为吾之计策,此前欲杀你我之刺客,亦为吾之门徒,皆因吾爱才之心切,欲使汝继承吾之衣钵,传承棋术大道,皆出于私心,实在惭愧。
吾实乃汉帝之臣,奉军令前来行密令之事,无奈不能将此相告,才出此下策,携汝随行。汝本无危险,反而被吾带至此处险些陷入险境,追忆而羞愧良久,不能自拔。
吾之事吾皆将处理完好,汝不必多虑。此后汝可择归故里,亦或投奔与吾之老友顾天养,定会有益于汝。今吾任务败露,惨遭失败,手下门徒伤亡惨重,吾不能继续留在此处,需入朝请罪。若有缘再盼相会。
自与汝相逢,汝之棋道令吾惊异,知己难寻,实在欣喜。汝之棋术进步颇大,想必世间再难寻敌手,愿汝将之多加利用,发扬光大。彼书乃吾毕生所学,早前说过赠于汝,如今便留与桌上,权当作歉意之礼。
吾本想引荐汝入朝奉献,报国为民,但看汝志不在此,只得作罢。今吾亦再无颜面劝汝做任何事,唯有祝福珍重。
书短意长,难以一一细说,真情真意皆存于吾心。敬此奉闻,勿烦惠答。
宋仪读完,放下手中的信纸,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回想起曾和老头一起的点点滴滴,如今却都如梦一场,不由得感到一丝惆怅。
他经过这段时间的冷静已经不再那么生气了,虽然老头骗了自己,但也确实教会了自己不少东西,也让他见了不少市面,认识了不少人。如今老头已经离开了,没有人再和自己斗嘴下棋,竟还有些无聊。
“话说老头竟然真是个朝廷命官,如今回头想想能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