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见夜傅铭还是没声,“药我就随身带在身上,求殿下许我进去,若是殿下无用,就治我的罪。”
夜傅铭觉得周明话里有话,心中生出喜悦,但他又不敢抱太大的希望,迟疑了片刻后,他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让人将周明请了进来。
夜傅铭底下能人不少,周明算不得最聪慧能干的,也不算最得夜傅铭信任,所以他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到夜傅铭了。
乍看到他那个样子,心头还吃了一惊,不过想到他最近经历的事,又觉得这所有的一切,在情理之中。
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却被掐断了前路,哪有什么比这更残忍的事?
“你说你能治我的病,那你说说,我得的是什么病?你要是说不上来,我定不会轻饶了你!”
苏克明的声音阴鸠,哪还有以往面对谋士时礼贤下士,放低身段的温和?
他是将这些人留下了没错,但是他内心的希望,却已经被庆帝和苏梁浅摧毁的所剩无几,还有苏倾楣
只要想到苏倾楣住在他的府邸,在外人眼里,是他的女人,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恶心和恼火。
因为心灰意冷,那点点的不死心,根本就不足以他克制自己的脾气,维持以往的温和。
周明看着额头青筋都爆出的夜傅铭,不卑不亢,回道:“心病。”
他稍顿了片刻,重复着继续道:“七皇子您得的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我给您带来了心药。”
周明说出心药二字,夜傅铭的眼睛亮了亮,而周明接下来不卑不亢的笃定,更让无精打采的他身子都坐直了。
他背靠着床头,铁青的脸,神色都舒缓了几分。
他看了眼屋子里还伺候着的下人,沉着声命令道:“你们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靠近,更不许让人进来。”
那些人倒是求之不得,依次恭敬离开。
很快,屋子里就只剩下夜傅铭和周明两个人。
不待夜傅铭开口,周明从自己宽大的袖袍里面,取了张信纸,恭恭敬敬的送到夜傅铭面前。
周明穿的是和尚的衣服,年约四十多岁的他,长相俊秀,眉清目秀的,神色祥和,倒是有些像清心寡欲的和尚,但他这般姿态恭敬的,看着却是不伦不类的。
夜傅铭将信将疑的看着周明,接过了信打开,里面是庆帝给苏梁浅设宴那晚的日期,就只有一个日期。
这个日子,对夜傅铭来说,印象深刻,简直永世难忘。
他一把将纸揉成一团,看向周明,原先稍稍舒缓了的脸,变的铁青,狰狞骇然。
“周明!”
他重重的叫了声,拿着信的手在床边也重重的拍了拍。
周明并没有被吓到,他甚至不像之前那样,躬着身,毕恭毕敬的,站直道:“那晚的事情,朝中诸多官员都知道,虽然皇上下令封口,但想要了解,也不是什么难事。殿下您是因为惹怒了皇上,不被他信任但是再怎么样,和侧妃发生关系的人是太子,这事又那么多人得知,他不该让您迎她进门,这也就算了,现在她有了身孕,他非但不将那个孩子打掉,还派人贴身照顾。”
夜傅铭看着说这些话的周明,只觉得颜面尽失,他内心是更加恼火的,但是脸色却反而没那么难看了。
他没忘记,周明此番前来,是给他送药的,这也就意味着,他有可以解决他窘境的法子。
“伺候苏倾楣的,是父皇的人?这些事情,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夜傅铭听到苏倾楣三个字,都会有很强烈的生理性不适,他知道苏倾楣这次回来,身边跟了几个厉害角色,但是并没有过多的去了解,他最近这段时间心灰意冷的,整个人愤世嫉俗,根本就没心思去了解那些事。
伺候苏倾楣的,是庆帝的人?他有什么目的?
“殿下,皇上根本就没将您当成儿子看待。”
这一点,夜傅铭早就知道,但是再听到这样的话,夜傅铭对庆帝的恨意,还是忍不住又加深了几分。
“周明,那是我父皇,他不是你可以随便妄议指责的!”
夜傅铭瞪着周明,仿佛是在指责。
周明一脸不忿,“我只是替七皇子不平,他是皇上不假,但我的主子是您。那晚的事情,您分明就是被奸人陷害,您也是受害者,他所有的一切,对您真的是太不公平了,我在得知了这些事情后,是想替您,讨回公道!”
夜傅铭在床头靠着,直直的盯着周明,那眼神,满是审视打量。
他和庆帝一样,都是极其多疑的。
他的内心,并不是没有蠢蠢欲动,但是最近接二连三吃了这么多亏,他更加担心,这会不会是个将他置于死地,推入万劫不复深渊的陷阱。
如果是的话,那个人是庆帝还是苏梁浅?
和苏倾楣一样,就算是到了这样的境地,他依旧不想死。
周明看着思量着的夜傅铭,继续道:“七皇子雄心壮志,难道您甘心,一辈子就这样活着?本来侧妃进门,那些官员就在背后议论纷纷,她现在已经是两个多月的身孕,很快就会显怀,到时候那些人会如何耻笑殿下您”
“你给我闭嘴!”
夜傅铭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