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抿着嘴唇,和夜思靖对视了一眼,很快也低垂下了眼睑,就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沉默着不接话。
太后绷着脸,良久,都没说话,好一会才问苏梁浅道:“皇上他打算怎么处置?”
太后倒是没有和昭檬公主那样,说要将这个孩子处置了,最先询问的是庆帝的态度。
太后和庆帝多年母子,经历的事又多,自然是比昭檬公主他们更加了解庆帝的为人,昭檬公主没看透或者说是看不透的,太后却是心如明镜。
譬如说,让苏倾楣入王府,以及庆帝的用意。
而且,她也知道苏梁浅,如果她没有自己的目的,她是不会因为苏倾楣的这事入宫的。
“你给皇上的提议,是如何处置?”
太后一问这话,苏梁浅便知道,太后定是猜出什么了,苏梁浅抿着嘴唇,一脸的乖顺,无辜笑道:“太后,这是皇家的事,事关皇室的声誉,我就是传个信,我能提议什么?皇上英明神断,也不是我能左右的啊。”
有些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但就算是双方都心知肚明,也是不能说出口的,不然,那就是落人话柄。
不管是谁,苏梁浅都不会让自己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贤妃看了看苏梁浅,又看向太后,帮着苏梁浅道:“是,浅儿就是个小姑娘,哪里能左右的了这些事?”
苏梁浅不住点头,“我这妹妹虽然犯了大错,但现在已经嫁到天家,她肚子里面怀的是龙孙。孩子无辜,她那孩子却事关皇家的体面,是去是留,慎之又慎,她拿不定这主意,我也拿不了,就将这事告诉皇上了。”
苏梁浅说的合情合理,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但是太后看着将自己完全置身事外的苏梁浅,却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她有种极其强烈的预感,既然保住那个孩子是苏梁浅的意思,那一切就会如苏梁浅所愿。
“除了这个,你还和皇上说什么了?”
苏梁浅已经不再进食,看着太后,思量了片刻,据实已告,“还有就是,七皇子府里养着的和尚,可能不是和尚,而是其他像谋士什么的。”
太后整个人震了震,“你说的是事实?”
太后恍惚,整个人却了然。
她就说,她之前就觉得,苏梁浅既然进宫了,就不会让自己白跑这一趟的,她既然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就会让自己朝着她的预期发展。
之前她听苏梁浅的意思是要保住那个孩子,她心里就产生了疑惑,苏梁浅如何能说服庆帝,毕竟那个孩子的存在,不单单是夜傅铭的耻辱,皇室同样会沦为笑话,没想到,太后当真是没想到。
这一刻,饶是她,都不由惊叹佩服起苏梁浅来。
这般的年纪轻轻,太后觉得,苏梁浅比自己还了解庆帝。
算无遗漏,当真是算无遗漏啊。
贤妃也说不出话来,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
这不是小事,更不是能随便说的。
苏梁浅看着太后,神色正经,“冤枉皇室皇子,这样的罪名我承担不起,这种事情,都是可以查证的,我怎敢随意玩笑?”
虽然苏梁浅说的消息有些劲爆,但是她一开了这口,太后心里下意识的就相信了她说的话。
成如苏梁浅所言,这不是可以信口胡诌的事。
“这事你告诉昭檬了?”
昭檬公主是在太后身边长大的,她的为人性情,太后自然了解,昭檬公主为人行事向来周全,苏梁浅正中午用膳的时间去她那里,却空着肚子离开,这并不合常理。
太后料想,定然是苏梁浅和她说了什么让她震惊意外的事,所以才致她如此。
“苏倾楣怀孕的事说了,还有苏倾楣之所以能入王府的事也稍稍提点了下,别的,没说。”
太后看着面色坦然,直言不讳的苏梁浅,那眼神是怎么都不能掩饰的审视打量,“浅儿,你到底想做什么?”
太后这话一出口,贤妃的脸色陡然大变。
她看向太后,又看向苏梁浅,随后和缓着气氛道:“好好的用个膳,说这些事情做什么。浅儿,你不是饿了吗?都没吃几口,你再吃点。”
该问的太后都问了,苏梁浅该说的也都说了,太后没再继续,苏梁浅继续用膳,胃口倒是半点都没受影响。
“浅儿,关于沈家,哀家知道你有诸多不快,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你现在前途一片大好,不要犯傻做傻事了,你外公他们要在,定也是希望你和沈家的其他人好好活着的。”
饭桌上,太后没再说什么,用完膳后,喝茶的时候,太后独留了苏梁浅一个人,和她谈心。
她一脸慈爱的劝导,那副为苏梁浅考虑的模样,倒是真心。
苏梁浅一脸受教的模样,却是疑惑的模样,“太后这话我怎么听不懂了?我相信外祖父他们无罪,但是当年证据确凿,皇恩浩荡,我外祖母她们才能活到今日,我只有满心的感激,我满腔忠心,只想报答皇上的隆恩,为北齐江山和百姓多做点事。”
苏梁浅半点口风不露,太后根本就试探不出什么,也就死了那心思,不过站在太后的立场,她还是忍不住又叮嘱了几句,苏梁浅一一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