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哪里,只要朝着那个方向祭拜就可以了,在这里的,不过是个空冢,还是几年前立的。”
当年的战况极是惨烈,沈家的人都死绝了,死的人又那么多,哪里会有谁费心去找他们的尸体?京城沈家,有的只是牌位,立的是衣冠冢,而沈安永这里,不过是空空的无名石碑,说到底,不过是他的一个念想罢了。
马革裹尸,无一生还,死在自己效忠的君主手下,就连尸首都无人收。
这么多年了,沈安永每每想起这些,都觉得心如刀割,不能呼吸。
苏梁浅心里也凉凉的,仿佛被一只手扼住,气愤的透不过气来。
好一会,沈安永才从那样的情绪稍缓过来,他抬手摸了摸苏梁浅的脸,“你要照顾保护好自己,父亲的清白重要,你的性命更加重要,你要出了事,就没人能完成这事了,他们的冤屈永远没人申诉了,不急于这一次这一时。”
“好!”苏梁浅点头,无比认真郑重。
沈安永内心自然是希望苏梁浅能留下来多陪他几天的,他之前听苏梁浅说会多留几日,心里还很高兴。
如果苏梁浅没将这些重担扛在自己身上,如果苏梁浅只是单纯的来看他,她要留下来祭拜沈鹏辉他们自然是可以的,但是现在不行。
苏梁浅没有太久的迟疑,就下了决定,“睡就不必了,我回去后想想,今后如何和舅舅保持联系,其实,这事穆兰长公主出面是最好的,她是西晋的公主,又受宠,定然有不少心腹。”
苏梁浅点到为止,下楼找谢云弈去了。
她和谢云弈商量了一番,谢云弈让苏梁浅放心将传递消息的事情交给他。
“我们马上就动身回去。”
苏梁浅知会了谢云弈一声,秋灵很快自告奋勇收拾东西去了。
谢云弈知道苏梁浅一整个晚上没睡,让她休息会,苏梁浅哪儿睡得着,帮着秋灵一起收东西,秦掌柜前来找她。
“少大人在上面等你,还有公主,刚刚少大人让我准备马车,小姐是要回去了吗?再过几日就是将军他们的忌日,小姐不”
秦掌柜知道苏梁浅和沈安永的关系,自然不难猜出她的身份,想着她千里迢迢来找沈安永,对沈家其他人的感情定然也是深厚的,马上就是忌日的,并不应该在这时候走。
“有要非现在就走的理由,秦叔,你在北齐还有家人吗?”
苏梁浅改的称呼,让秦掌柜一下整个人怔住,而她后面的话,更让他一下就红了眼圈,他呆了好一会,抬手用力的擦了擦,“我们家穷,三兄弟参军,就只有个老母亲在家,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没了,应该没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秦掌柜话落,一下痛哭了出来,苏梁浅哑言,只觉得喉咙干涩,说不出话来。
“那您还想回去吗?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带您回家!”
回应苏梁浅的,就只有秦掌柜的恸哭声,泪眼模糊的朝她,不住点头。
苏梁浅只觉得心里一下更加难受,她用手擦掉眼角的泪,安慰了沈安永几句,上楼找沈安永去了。
几个儿子,都战死沙场,他们的母亲,一定很伤心吧。
就因为自己私心多疑,夜子枫害了多少家庭,这世上贤德之人那般的多,那样的人,怎配为帝?
第三百零五章 :这是我的第二辈子
苏梁浅到楼上房间的时候,沈安永已经穿戴整齐,从床上起来了。
同在屋子里的穆兰长公主则坐在桌旁,放在膝盖上的手,轻握成拳,看着在窗边站着的沈安永,眼底里满是明亮,阳光下,仿佛闪烁着光芒的碎钻,脸上的神情也很激动,满是被天上的馅饼突然砸中的那种不知所措的愉悦激动。
两人听到从外面传来的脚步声,一个回头,一个起身,齐齐迎了上去。
穆兰长公主看着苏梁浅的神色慈爱极了,且很热切,充满了感激。
刚刚,沈安永让秦掌柜将她请了上来,说会尝试和她和平相处,穆兰长公主到当时都惊呆了,到现在还不敢相信。
虽然沈安永只和她说了几句话,口气也并不是会和她好好相处的友好,但这种转变,依旧让穆兰长公主欣喜若狂,她知道,这都是苏梁浅的功劳。
面对穆兰长公主这般狂热的眼神,苏梁浅却是实实在在的有些受不住。
她劝沈安永,沈安永依照她的意思妥协,都有利用穆兰长公主的因素在里面。
但执着的爱一个人,大概就是这样,哪怕对方给自己喂的是毒药,也会甘之如饴的饮下,尤其是穆兰长公主和沈安永的这种情况。
“坐下谈正事吧。”
苏梁浅指了指桌旁的几个位置,示意几个人坐下说。
苏梁浅这次上来,谢云弈也和她一起了。
“对对对,谈正事,谈正事。”
穆兰长公主凑着苏梁浅,哪还有半点公主高高在上的架势?
几个人依次坐下,苏梁浅既然沈鹏辉他们的忌日都不等了,自然是捉紧时间,开门见山道:“我马上就要走,现在我们谈一下,我走后联系的问题。”
苏梁浅话落,看了谢云弈一眼,听到穆兰长公主道:“怎么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