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知的。”
穆兰长公主本来哭声都渐渐放下来了,苏梁浅的话,再次让她的情绪泛滥,哭声更大,仿佛是要将自己所有的悲伤,绝望,无助,都宣泄出来。
她尝试着擦掉眼泪说话,但是眼泪却根本就不听她的掌控。
“你你相信我,你真真的相相信我?”
苏梁浅点头。
因为她知道,穆兰长公主对自己的舅舅感情有多深,真爱一个人,是不会用这种背后耍阴招的方式害死他的家人的,更不要说这还赔上了舅舅的一生。
当然,这应该也有沈安永在西晋这几年培养的,但在此之前,穆兰长公主应该就是喜欢沈安永的。
穆兰长公主和夜子枫还有夜傅铭他们两个钻进权眼里的人不一样,从她不顾西晋皇上的反对一意孤行的要和沈安永在一起,并且为他生儿育女,就是到现在还是执着的不肯放手就能看出来,十年前的她,是耍不出那样的手段的。
西晋皇帝既了解自己的女儿,应该也不会让她卷进这样罪恶的漩涡里面。
“你都相信我,那他为什么不信呢?我怎么会害他呢?我爱他都来不及,怎么会害他?”
穆兰长公主失神,喃喃自语。
“你都相信我,他怎么就不信呢?我爱他胜过一切,而且我穆兰光明磊落,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我费尽心思保住他的性命,他怎么就不愿意相信我呢?”
穆兰长公主的声音很轻,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苏梁浅,仿佛是想要苏梁浅代替沈安永回答问题。
“相信你,然后呢?相信你又怎么样?我外公他们能活过来?那些死去的将士能活过来?他就算相信了你,发生的事,依旧改变不了,你们之间的血海深仇,也改变不了,既这样,信与不信,又有什么差别?信还不如不信。”彼此都能好过些。
穆兰长公主模糊着泪眼看向苏梁浅,这样一针见血,让她醍醐灌顶的话,她忽然就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你怎么?”这么冷静?
既然费尽心思查到这些,那应该是很在意沈家,很在意荆国公府那些人的才对,但如果在意,知道这些后,不该像沈安永那样吗?怎么可以做到,这样冷静,平静,镇定?漠然的就好像所有的一切与她无关,就算是和自己没有关系,听到这些,身为北齐的子民,应该也会气愤异常吧。
但是没有,她很理智,还能分析,比她还要清醒。
清醒的让人觉得她冷血,但穆兰长公主又知道,自己面前坐着的小姑娘,并不是个冷血的人。
不,她也不是那么冷静的,她说的那些一针见血的话,分明也是带着恨意的,带着对她的恨意。
心乱如麻,心痛如绞的穆兰长公主看着这样的苏梁浅,不知怎的,眼泪忽然就收住了,她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听到苏梁浅道:“不冷静,又如何?谢谢你救了我舅舅一命。”
越是和苏梁浅接触,哪怕只是短短时间,穆兰长公主也觉得自己不能将苏梁浅当成普通的小姑娘对待,对于她的感谢,她只是扯着嘴角笑笑,脸色苍白,笑容惨白。
穆兰长公主吸了吸鼻子,坐直,“我说了,那是我的劫,救他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用谢我,虽然沈家那些人的死,和我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我确实难逃责任,我听说你是个爱憎分明,有仇就会报仇的人,你准备怎么对付我还有我父皇?这件事,不单单只有我们,还有南楚的三皇子,北齐的皇帝,你一个小姑娘,这些人,你一个小姑娘,能对付的了吗?”
穆兰长公主说这些话时,带着长辈式的劝。
“你根本就对付不了,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别想报仇的事了,根本就是徒劳,你还年轻,又如此聪慧,正是前途一片大好,不要想这些事情,这不是你能管的了的。”
苏梁浅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看着穆兰长公主道:“公主,你继续,具体说说你和我舅舅的事,我舅舅他身上为什么会有蛊虫?”
穆兰长公主呼吸一窒,“我父皇拗不过我,同意救下安永。”
穆兰长公主短短几个字,苏梁浅却能猜到,这个中的艰辛,想必她定是以死相逼,才让西晋皇上妥协的。
“他被人送来的时候,浑身都是伤,意志也很消沉,我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将他从鬼门关救下来,足足过了半年,他才能下床,他看到我,情绪很激动,一心想要杀了我和我父皇,因为屡屡失败,求生意志更加消沉,要死不活的,我母亲是苗疆的,她找了她们族的巫师,要到了这条忘忧蛊,被下蛊虫后,他忘记了沈家人的事,我们还找了个人给他施了催眠术,给他重新塑造了记忆,为了让北齐皇帝放心,我们将这件事也告诉了他。”
“那之后,一切果然好了起来,他和我成了婚,五年的时间里,不,是四年八个月,我们有了两个孩子,那真的是我人生当中最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了,就算是小的时候,无忧无虑的,我也不曾那般的快活,那样的幸福。”
许是那段时光真的太过美好,穆兰长公主在回忆起来的时候,苍白的脸,黯然的眸,突然都有了光亮,荡漾着幸福,但是这亮光,维持的时间太短,就好像是虚梦一场,很快消散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