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梁浅对自己的这个称呼,清隽的脸,嘴角可见明显上扬的弧度,那幽深的眼眸,明亮的仿佛盛着星河。
这样的愉悦,让苏梁浅的脸都有些微微的发烫起来。
掌柜的闻言,这才接过银子,道:“有些客人进来,看到我这个样子就跑了,西边还有几个房间,完全够用了,如果不够的话,再还有客人来,到时候产生的损失,就从这银子里面扣,不然的话,就用来抵扣几位客人的房费。”
掌柜的声音,是仿佛喉咙坏了般的嘶哑,又跛脚,最要命的是那张脸,脸上有一条很长的疤痕,从左边的眉骨一直横亘到右边的鼻梁下,伤口不但长,而且很深,还有其他一些细小的伤疤,在夕阳的反衬下,可以看得到,就和蚯蚓似的。
他脸上没笑,稍稍一动,那疤痕看着就越发触目惊心起来,在寻常百姓看来,就是穷凶极恶之人,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恐怖的伤呢?一般人,肯定是不敢住进来的。
商人重利,他这样的安排,显然是极其厚道的。
“我们都还没用晚饭呢,麻烦掌柜让人准备饭菜等会送上来,不知道掌柜怎么称呼?”
掌柜看着眉眼干净,态度友好的苏梁浅,“姓秦,您可以称呼我老秦,或者秦掌柜,听客人的口音,好像不是西晋的,倒有点像北齐的。”
秦掌柜见苏梁浅盯着他看,透亮的眼神,是和她年龄不相符的沉稳,解释道:“这里和北齐靠近,经常会有北齐的人过来,我听小姐的口音,和那边的很像。”
苏梁浅哦了声,这淡淡的音调,在秦掌柜听来,却有些意味深长。
“我看秦掌柜的口音,听起来也不像是西晋的,我们确实是北齐人,来西晋,刚好有点事。”
苏梁浅没再说,秦掌柜也没久呆,转身离开给苏梁浅准备晚饭去了。
客栈说大不大,但其实也不算小,除了掌柜的,前面就一个小二,后面厨房也是一个人,整个客栈也就三个人,这要一般的客栈肯定忙不过来,不过就像秦掌柜说的,他这里生意冷清,就是这么几个人,要不是苏梁浅他们这伙人,多数时间也是空闲着。
“小姐,我看附近有好几家不错的客栈,您干嘛非选这里?那掌柜的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整的就和黑店似的,而且这里住着也不舒服啊。”
秋灵倒是不怕吃苦,更不怕这里是黑店,这要是个黑店,就那么几个人,他们就能黑吃黑,她主要是觉得这里环境太一般了,苏梁浅和谢云弈住着不舒服。
“再怎么不舒服,也比之前大夏天住在帐篷里面舒服,还有风呢,又安静。”
京城水患,是最热的时候,还有前段时间地动,白天要是赶上大太阳,帐篷里面就和蒸炉似的。
这种木楼,冬天透风是冷,现在天气倒是凉快了许多,不过天气还是有些微热的,对住了一段时间帐篷的苏梁浅来说,这确实是舒适的了。
这一点,秋灵当然是知道的,她看着苏梁浅,苏梁浅最近瘦了些,大热的夏天,经常在外面,也晒黑了些,不过就算如此,那皮肤看着依旧算是细腻白皙的。
“奴婢就是觉得小姐前些日子太遭罪了,那时候是没办法,现在可以选择,当然应该住舒服点的地方。”
苏梁浅笑笑,几个人进了屋。
没多久,店里的小二就将饭菜送上来了。
四菜一汤,味道,相当一般,不过对吃了好一段大锅饭的几个人来说,他们还是非常适应习惯的。
太阳渐渐西沉落下,秋灵在屋子里点了灯,外面有风吹来,微亮烛火在风中摇晃,那温度却相当的宜人。
苏梁浅吃饱了饭,由秋灵伺候着沐浴,换了身衣裳,坐在窗边吹风。
客栈因为不是临街的,十分安静,夜里的凉风吹在身上,舒服极了。
苏梁浅住着的这个地方,是达城的一个小镇,这里不像京城,夜里还会有夜市,这个点,大家多歇下了,坐在二楼的窗前,目光能够看到的地方,都是黑漆漆的,这样深浓的夜色,衬的四周围越发的安静,这种安静,让人的心,都是异常安宁的。
苏梁浅闭着眼睛,只觉得是说不出的惬意。
同样沐浴过后的谢云弈过来找苏梁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只燃了蜡烛,光线昏暗的房间,苏梁浅背对着他,微闭着眼睛,趴在窗边坐着,仿佛是睡过去了般。
她披散着的还没全干的发丝,在风中飞扬,仿佛在跳舞,有些调皮的贴着她的脸,衣裳也微微贴着身,勾出已经渐渐变的窈窕的身线,谢云弈看着,喉咙不由有些发紧。
而这样宁静的美好,他也不愿意打扰。
好一会,夜风似乎更大了些,谢云弈才轻咳了声。
苏梁浅听出是谢云弈的声音,没有反应。
谢云弈见苏梁浅纹丝不动,没有动静,便以为她是睡过去了,走进的脚步,不自觉的都放轻了些。
谢云弈到床上,给苏梁浅拿了件薄外套,披在她身上。
窗边的门,比之前门边上站着感觉要大许多,谢云弈低下身,就准备将苏梁浅抱起来,他这一动一低头,就见刚刚睡的正香的小姑娘,侧过脑袋,面对着他,已经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