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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无羡无视内心的伤痛,对谢云弈翻了个白眼。
这样愚蠢的男人,他不认识。
“我刚按你们的意思吩咐下去了,空置出了三顶帐篷,本来我是打算让那些老幼妇孺再挤一挤的,弄出五顶帐篷来,先前那些闹事的又说不用了,姜茶,我也吩咐下去了,不用明早,估计大家很快就能喝上了,还有搭建简易棚子的,天一亮,就会有人送来。”
季无羡说起这些,老大不情愿的,一副心情不爽的样子。
住在帐篷里的老幼妇孺,同时也是那些大老爷们的亲人,这下雨天,弄来弄去,稍微有点责任心的,自然是舍不得自己老婆孩子还有父母遭这样的罪。
“太子还有清河县令那边呢?情况怎么样了?”
季无羡摊了摊手,他根本就没去打听。
“应该是平息了,我刚进来的时候,已经没听到动静了。”
季无羡回后,又板起了脸,面对着苏梁浅严肃道:“苏妹妹,你一片赤诚,意欲为何,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我知道你想安抚民心,尽快平息风波,但你不该主动提出每个成人再给一两银子,人都是得寸进尺的,那些人更是,这样的天降横财,他们会觉得闹是能得银子的,他们要明天还闹,你怎么办?你又要再给他们多少银子?”
季无羡冒着风险来找苏梁浅,就是为了和她说这事。
季无羡说起这事,那口气并非责怪,也非气恼,而是一种让人觉得不可理喻的愉快。
是的,就是愉快,还有些幸灾乐祸。
这就是季无羡最真实的心情。
他和苏梁浅认识那么久,苏梁浅事事妥帖周全,没犯过一点错,一丝丝让人诟病的余地都没有,季无羡好不容易捉到他认为是把柄的东西,可以趁机冠冕堂皇的对苏梁浅说教一番,他心情自然是极好的。
至于银子,他最不缺的就是银子,花银子买开心,他乐意。
“今晚那一两银子,是我最后的退让。”
苏梁浅干净的眉目,是足以撼动人心的坚定。
“人心都是不足的,要他们非挑战你的底线还闹呢?”
苏梁浅那坚定的眉眼,瞬间冷了下来,“我这样帮他们,也不全然都是帮他们,我有自己的私心,我已经倾尽全力相助,但人最终的命运如何,从来都不在别人手上,而是掌控在自己手中。”
她愿意加那一两银子,并非是为了那些闹事到她面前的那些人,更多的是为了那些天真无辜的孩童,还有身怀六甲的孕妇。
因为做过母亲,有过孩子,所以面对那一张张天真稚嫩的无辜笑脸,心会柔软许多,生出不忍。
“要他们还闹的话,口口声声唱着回去,那就随便他们好了,但是剩下一半的补偿,不会再给,还有就是每人一两的人头银,也不会给!”
季无羡看着正色的苏梁浅,见她冷冷的轻笑了声,“谁不怕死,左右这几天的时间,不会有很多人回去的,如果有,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回去后又发生了地动,那就是他们的命!”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透着冷意。
季无羡更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他再次觉得,苏梁浅的每个字,都很有道理。
“而且我说的很清楚,按成人人头算的补偿,是在没有地动的前提下,如果没有发生地动,他们遭了这样的罪,心中必定气恼,这些银子,就当是安抚,平息他们对我的不满,如果发生了地动,那就不给,就算是给,这笔银子,也应该由朝廷来出。”
苏梁浅这一番解释,再次让季无羡膜拜臣服,他看着苏梁浅,拍马屁道:“我就知道,苏妹妹你精着呢,定是不会让自己做亏本生意的。”
苏梁浅看着狗腿的季无羡,笑笑,那双眼睛干净明澈,仿佛洞察一切,季无羡的讪笑都变的尴尬僵硬起来。
“醒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没几个时辰天就要亮了,我明天有事要离开,你在这里看着。”
地动的时间,苏梁浅就记得大概,但有一点,她却是很肯定的,地动发生在晚上而非白天。
她刚允诺了那些人好处,而且明天还要搭棚子,他们有事可做,应当是不会生出什么乱子的,苏梁浅准备去封锁区外巡视一下,她再洗个澡。
秋灵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将她接回来,还能堵住悠悠之口。
苏梁浅之前和谢云弈通过气,谢云弈大概猜到苏梁浅的安排,起身带着季无羡离开,“你好好休息,明日我陪你一起。”
谢云弈离开后,姜茶刚煮好,季无羡觉得自家公子身子矜贵,担心他受凉,给端了一碗,谢云弈却没喝,给苏梁浅送了去。
苏梁浅说是睡觉,但哪里是说睡就睡,那么快就睡着的?
谢云弈给她送姜茶的时候,苏梁浅躺在床上,但并没有睡过去,听到动静,翻了个身,见是谢云弈,从床上坐了起来,脸上是盈盈的笑,眼睛也明亮,就好像装着闪烁的星辰,小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苏梁浅这个样子,让谢云弈有种偷情的刺激感,当然,他也确实是避开人群来找苏梁浅的。
谢云弈几步走到床边,手中的姜茶,还冒着热气,他双手递给苏梁浅道:“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