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胡公公都听明白了。
不但庆帝看苏梁浅满意,胡公公也觉得苏梁浅的行事,无一不规矩妥帖,挑不出半点毛病。
“乐安对远慧如何看待?”
苏梁浅明白,庆帝之前说了那么久,这是要切入主题了。
“微臣祖母的病,是远慧大师治好的。”
苏梁浅稍顿,继续道:“在此之前,微臣与父亲将京中的大夫都请遍了,就连宫中的御医也去看了,但祖母一直都不得好,这次京城还有泗水的天灾,也是远慧提前预知,远慧大师的本事,微臣是相信的。”
苏梁浅完全将自己置身事外,就事论事。
“你相信他真如民间传的那般神通?”
苏梁浅看着庆帝,心中呵呵,她相信?要庆帝不相信的话,会将他请到宫中。
“微臣是相信事实。”
庆帝点了点头,“这么说,乐安是相信远慧大师的。”
“远慧大师是微臣祖母的恩人,那就是微臣的恩人,他几次预言成功,也不容微臣不相信,微臣相信,他是真正的高僧,并非沽名钓誉,如若不然,也不会闭关三月,若非为了百姓,他说不定根本就不会现身,可见其品行,更何况,若是事关千万百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庆帝神色微动,迟疑了片刻后道:“昨日,远慧预言,说泗水附近,会有地动之灾。”
“地动?”
苏梁浅的声音微尖,似是不敢相信。
庆帝点了点头,“远慧还说,他昨日从梦中窥得天机,泗水的情况甚是危急,朕询问情况,他却说天机不可泄露,并且言明你才是负责此事的天定人选。”
当初庆帝之所以挑选苏梁浅负责京城内和京城附近灾民的安置事宜,这也是远慧的提示。
远慧和庆帝说,就只有英魂在意之人才能抚慰他们的怒气,让他们有所克制,苏梁浅刚接手灾民的事情没多久,连着下了大半个月的雨就停了,而且苏梁浅的办事能力和效率,更让庆帝对此深信不疑。
“远慧大师当真如此说的?”
庆帝看着轻呼的苏梁浅,神色不由绷住,“可是有何不妥?”
苏梁浅回过神来,欲言又止,片刻后道:“因为祖母和泗水之事,微臣对远慧大师的话是深信不疑,微臣挂心泗水那边的情况,让季无羡到泗水后,给微臣来信,前几日,微臣收到了季无羡的来信。”
庆帝看着神色凝重的苏梁浅,跟着忐忑起来,脱口问道:“如何?”
苏梁浅咬着嘴唇,“季无羡说,泗水可能会有疫情。”
苏梁浅原本没打算将泗水的疫情这么快告诉庆帝的,但庆帝那句远慧言明你才是负责此事的天定人选,让她改变了主意。
她很清楚,不管泗水什么情况,庆帝都会让她前去,情况越是危急,就越是刻不容缓。
她肯定会去,但是在庆帝下这个决定之前,她要让他知道,那个地方,比他所能够想象的还要凶险,虽然他最终都会下这个命令,但知道的越多,他对她的愧疚就越大,她的筹码也就越多。
这样一番权衡,苏梁浅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将这事也说了。
或许,对很多人来说,地动才是最危险的,但在看她看来,瘟疫才是。
她虽然不知道地动具体是什么时间,但她知道哪个地方最严重危险,这是可以避开的,可是瘟疫,苏梁浅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但瘟疫却是她之前从未接触过的。
“你说什么?”
庆帝看着低垂着脑袋的苏梁浅,从位置站了起来,声音也重了,胡公公被骇的抖了一下。
也难怪庆帝如此失态,北齐数百年的历史上,发生过的几次瘟疫,死了都有数千人,北齐的第三代皇帝,就是因为微服私访时和一个得了疫病的人说了几句话,最后染病身亡,当时伺候他的太监还有几个得宠的妃子,无一幸免。
苏梁浅觉得疫病比地动棘手,在庆帝看来,更是如此。
泗水的地动再怎么厉害,也波及不到京城来,但是会传染的疫病却不一样,想到太子还在泗水,庆帝一下更担心了。
不过庆帝为帝十数年,就是再怎么担心,也能很快调整,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沉了沉声继续问道:“确定是疫病吗?”
如果季无羡要在,心里肯定会吐槽,太子那么贪生怕死,原来是随了庆帝。
“十有八九。”
简单的四个字,让庆帝有片刻的失神,随后又问道:“你说你是前几日收到季无羡的来信,具体是几天前?”
苏梁浅略微思索了片刻,“有六七日了。”
庆帝一听都这么久了,神色又变了变,“你怎么今日才告诉朕?”
苏梁浅屈膝惶恐道:“太子和七皇子都在泗水,微臣以为而且,他们若是瞒着,说不定是有”
“他能有什么办法?”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太子夜向禹,庆帝略微一思索又觉得不对,太子要知道这事可能瞒而不报,但是夜傅铭是知道轻重的,他要知道了,就算会在那边采取措施,肯定也会将这事上报给朝廷的,而且,就这样不声不响的,就算将疫情压制住了,也不会有很大的功劳,但如果疫情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