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有些被贤妃说服,但看她这样子,心下依旧不忍,还是没有点头,“你是为了十二,还是自己不想见他?”
苏梁浅看着抿住嘴唇,神色落寞的贤妃,心知两者都有。
“皇上并没有明确示下,太后若是将姑姑还有表弟一起带回,并不妥当,不如就依姑姑的意思,让她继续住着,到时候让人将这里收拾一番,东西都换了,再找几个人前来伺候,姑姑也不是说一辈子就在这里呆着了,等时机合适,太后再向皇上说情。”
在苏梁浅看来,住哪里,是最不重要的问题,以前那么艰难,沈知暖都熬过来了,现在十二皇子回去,她身后又有皇帝和太后的恩宠,就高踩低的宫人,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当然,这也只是缓冲之计。
就算冷宫修葺的和毓鎏宫一样,那也是冷宫,她肯定是要接沈知暖出冷宫的,但不是现在。
苏梁浅这一番安排,太后和贤妃都觉得十分妥当,应了下来。
贤妃握住苏梁浅的手,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眨眼,浅儿都成了亭亭的大姑娘了,生的美,又如此聪慧懂事,你外祖,几个舅舅还有你母亲泉下有知,定然十分欣慰。”
苏梁浅听她提起这些人,脸上的笑,瞬间凝滞,太后也是,嘴角僵硬。
“那就依浅丫头的意思,贤妃,你好好在这里养着,有空哀家就让浅儿过来陪陪你,正是为了十二,你更应该离开这个地方。”
太后交代了几句,已经有宫人抬着软锦的宽大担架前来,将十二皇子抬了上去,苏梁浅表示下次自己会再来看贤妃,跟着太后一起离开了。
太后离开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太后一行人有十余人,太后走在最前面,后面几个太监还抬着人,队伍堪称浩荡,很快,太后从冷宫抬了个浑身是伤的少年回去,就在皇宫传开。
不知情的人,纷纷猜测少年的身份,知情的,深谙皇宫生存之道,却不敢乱说。
苏梁浅和太后刚到慈安宫,长公主远远的就迎了过来,双手匍匐跪在地上,“儿臣给母后请安。”
太后扫了她一眼,没道平身,长公主还不待提叶安阳,太后就已经径直从她的身边经过。
长公主看着太后从她身边经过,心沉了沉,起身追了上去,这才发现太后身后被人抬在担架上的人,头都是痛的。
刚进宫,就见叶安阳跪在慈安宫的正殿门口。
太后没来之前,叶安阳就在那跪着了,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时辰了,叶安阳的膝盖,已经不是疼了,是疼的麻木快要没有知觉了,不单单是膝盖,身上其他地方也是,酸痛的厉害,她几次想起来,都被长公主按住。
叶安阳看到太后终于回来了,心中一喜,就要起身上前,但她双腿又痛又麻,根本就不受控制,还没站起来呢,就又跪下,直接摔倒在了太后面前,手皮都磕破了,摔出血来。
比起害怕,叶安阳心中更加委屈,哇的就哭出了声,长公主很快上前,叶安阳想到长公主的告诫,没看太后,很快跪好,哭着道:“外祖母,安阳知错了,向外祖母请罪,外祖母若是不肯原谅,安阳就只有长跪不起!”
第二百二十五章 :长公主的计谋
太后慈爱,对晚辈,更是宽厚。
叶安阳性情跋扈,这些年没少犯事,太后本就不管事,更不爱管她的事,除了上次朝春宴训斥了几句,极少苛责,若是以往,她抽抽搭搭的,如此狼狈痛哭,还弄了伤,太后早让她回去了,但现在
太后见着叶安阳,脑子里浮现出的就是夜思靖身上的伤,冷沉的脸,更是阴霾重重。
叶安阳在说完这句话后,被磕破的掌心往上摊开,等了半天,也不见太后有回应,但太后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就好像有重量的羽箭似的,叶安阳被盯的浑身发毛发寒,不由抬头,偷偷看了太后一眼,见她一身威仪,脸色发沉,才刚收住的眼泪,当即就被吓了出来。
长公主偷看了眼太后,目光落在自己不成器的女儿身上,这哪里是认错,这是胁迫太后呢?
苏梁浅看着已经被吓得低垂下脑袋的叶安阳,这样的话,她脱口就出,想来平日里犯事没少用这招对付长公主。
这对爱她如命的长公主有用,对太后,她难道不知道,她伤的是太后的亲孙子吗?
而且,居然想利用那点小破伤
苏梁浅见叶安阳作死,心放了放,最好她在皇帝面前也如此放肆。
“母后,这一路,我都在训斥她呢,安儿她已经知道错了,是我教女无方”
太后扭头,冷眼扫向长公主,“你教女无方,自然有错,此事哀家已经交给了皇帝处理了!”
长公主入宫后,直奔慈安宫,然后就一直呆在这里等太后回来,暂时还不知道昨晚庆帝去了冷宫一事,听太后说将这件事交给了庆帝,脸色更是变幻,眼中是惊惶惶恐的情绪。
“母后!”
“一切等皇帝来了再说,她既然爱跪就跪着吧!”
太后扔下这话,不再看长公主,对苏梁浅道:“浅儿,你去安置好十二。”
苏梁浅服了服身,提前回来的安嬷嬷已经收拾出了夜思靖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