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太后身侧扶着她的安嬷嬷听了这话,转过头去,直接就哭出了声。
太后往苏梁浅的方向走了两步,用帕子给她擦眼泪,还没擦几下,太后自己的眼泪就簌簌往下落了,她也不给苏梁浅擦泪了,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
昭檬公主长这么大,都没见太后掉眼泪,更不要说这般失态了,有些发愣,她也有些被苏梁浅的情绪感染,心口涩涩的,眼睛也酸酸的,想哭。
好半晌,太后才停止了流泪,将苏梁浅轻轻推开,对安嬷嬷道:“你去,将这件事告诉皇帝,就说是哀家的意思,让他过来这边一趟。”
太后这边吩咐完,转而又冷着脸对另外一个宫人道,“你去公主府,让她带着叶安阳,给哀家即刻进宫!”
声音严厉,透着杀伐的戾气,显然是动怒了。
贤妃在冷宫,都快十年了,这十年来,庆帝不闻不问,贤妃现在这个样子,显然不是讨男人喜欢的模样,万一已经被庆帝厌弃,生出这样的事,皇帝不能怪罪太后,苏梁浅等人也都是事出有因
昭檬公主担心自己被牵累,心中忐忑。
苏梁浅靠在太后的怀里,勾了勾唇。
对已经活过一辈子的苏梁浅来说,知道后续许多事的她完全没昭檬公主的这些顾虑。
上辈子,贤妃死后,冷宫曾经伺候她知道她种种难堪的宫人全部被赐死陪葬,贤妃被封孝贤贵妃,风光厚葬入了皇陵,十二皇子恢复身份,有了皇子该有的恩宠权利,只是他命薄,离开冷宫没一年就生病走了。
时至今日,回想起一些人的事,一些人的死,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
不过,从这样的结果,足以看出一点,当今皇帝对她的姑姑,要么有情,要么有愧,不管是哪一种,看到表弟和她这个样子,应当都不会无动于衷。
苏梁浅在策划这件事的时候,也没料到,太后会让安嬷嬷亲自去请皇帝来冷宫,这对她来说,实在是意外的惊喜。
死后的忏悔,除了让皇帝本人心中舒坦些,对她还有贤妃十二皇子母子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伺候的人呢?”
苏梁浅抽答答道:“我已经让影桐将他们看住了,我和公主姐姐来的时候,他们还在打纸牌呢。”
太后嗯了声,“暂时先不用审了,等皇帝来了再说。”
这话,像是对苏梁浅解释。
苏梁浅不住点头,扭头看向床上躺着的半天依旧没声息的夜思靖,“太后,表弟他不会有事吧?这么重的伤害,他一定很疼!”
苏梁浅咬着嘴唇,一副看着很疼的模样。
“太后,太医院离这是不是很远?他们什么时候才到?”
太后本来就心急又心疼,被苏梁浅说的更甚。
“将太医院当值的太医都给哀家请来!”
这个时辰,除非是有重大事情,不然太医院的太医,多半都不在,就只有几个当值的。
太后原本是不打算惊动皇上的,所以只准备让人悄悄请个太医,但现在皇帝都请了,自然没那个遮遮掩掩的必要了。
“你去路上看看,催他们快些!”
太后一一吩咐安排。
贤妃和夜思靖所在的房间就在隔壁,苏梁浅这边动静这么大,贤妃躺在床上,都能听得到。
她心情激动,但思及苏梁浅,又不由忐忑。
“太后,我身边的丫鬟会处理伤口,但是这里连碗热茶都没有。”
热茶都没有,热水就更不会有了。
“这么多年,姑姑他们是怎么过来的啊?这时候还好,冬天可怎么过?”
这时候没有热水,冬天十有八九也是没有的,太后被苏梁浅的话勾的也不由去想这些年贤妃和夜思靖的生活,心里更是泛疼。
“让人准备热水!”
要处理伤口,肯定是要将血迹擦掉的,自然是要用到水的。
冷清了许久的冷宫,开始变的忙碌起来。
“太后,表弟的样子不对!”
苏梁浅就守在夜思靖的床边,她自己就是医者,心中清楚,夜思靖这种情况,是极容易发烧的,一直就在观察。
苏梁浅伸手探了探,看着太后的脸,急的仿佛都要哭了般,“发发烧了,好烫。”
太后也伸手去摸,触手的滚烫,让她皱着眉头,收回了手。
就在太后等的极其不耐烦的时候,太医终于到了。
太后和苏梁浅忙让开位置,太医看到的第一眼,眼皮跳了跳,先是诊脉,然后开始检查夜思靖身上的伤。
“太医可能看出他身上是被何物所伤?”
苏梁浅问这句话的时候,很快有配合的宫女,提着灯上前,太医又是一番研究,随后道:“应是长鞭。”
不需要任何审问,就已经足够证实叶安阳的罪名。
太后的脸,又沉了几分,仿佛随时都能爆发。
“情况怎么样?”太后着急问了句。
“伤的极重,已经发高烧,要及时处理。”
前来的太医,还挺年轻的,贤妃的事又过去这么多年,他并不知情,开始还挺镇定的,但见太后如此紧张在意,心里反而开始不安起来。
“有没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