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如此,但人言可畏,若非经历了那些事情,苏梁浅并不认为自己可以做到这样的淡然。
苏梁浅往苏倾楣的方向凑了凑,微挑着的眉,说不出的挑衅,“你想要,我偏不。”
苏倾楣气的眼睛猩红,垂着的手握成了很紧的拳头,“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
苏倾楣不明白,她是针对苏梁浅,但她从来没自己亲自出面,尤其是苏梁浅刚回来的时候,她是准备好好和她相交的,为什么苏梁浅却好像看透所有似的,处处和她作对?
苏梁浅嗯了声,直着身子,“说不上哪里,但我看你哪哪都不顺眼,大概我们上辈子,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苏梁浅只要想到自己死前的一幕幕,想到苏倾楣就算已经有处死她的决心,还将她的手脚砍断,让她做鬼也只能被欺负,还有沈大哥,他人都死了,他们都还不肯放过,就恨不得事事处处都给苏倾楣使绊子,和她作对。
至于苏克明,于她而言,他本来就算不上父亲,还站在苏倾楣那一边对付她,那自然也是她的敌人。
既然是敌人,那还管什么关系?不心慈手软就对了。
“苏倾楣,你说说你,你多蠢啊,你既然想霸着我母亲的嫁妆,就该将事情考虑周全才对,让父亲装什么晕啊病的,就该直接让他晕了病了,我做什么都是枉然,哪有这许多事?”
苏倾楣盯着苏梁浅,和她明亮的目光相对。
“以你的口才,还有父亲的心思,他应该是很愿意牺牲的,要那样的话,外面现在传的就不是父亲为了嫁祸我赖我母亲的嫁妆故意装病,而是我苏梁浅就是个不孝女。所以说,是你苏倾楣,给了我钻空子的机会,妹妹参加朝春宴备受打击想不到这些就算了,李嬷嬷素来老道,考虑事情是最周全的,怎么也没能想到呢?”
苏梁浅忽然调转矛头,让李嬷嬷脸色大变,看向苏倾楣,苏倾楣死死的盯着苏梁浅,并没有看她。
李嬷嬷克制着,才没让自己在苏梁浅还有琉浅苑一众的下人面前,跪在苏倾楣身前。
“而且,父亲要真病倒了,我就是竹篮打水两头空,这亏,我吃不吃都得吃下,今日又如何能用这种方式将东西拿回来?那你大有机会可以霸着我母亲的嫁妆,你说是不是?”
苏倾楣猛地一怔,眉眼间闪过懊恼,那表情仿佛是在自责自己怎么没想到。
而这样的认知,让苏倾楣心头燃烧着的火,更加旺盛,那纠结痛苦的表情,看的苏梁浅心里头越发痛快。
她就是故意在苏倾楣的伤口上撒盐,要没这效果,她还不说呢。
李嬷嬷也是郁闷窝火的很,暗怪自己居然没想到,不过相比苏倾楣来说,她毕竟不是当事人,情绪上还是要好一些,扯了扯苏倾楣的手。
苏倾楣反应过来,收起脸上的懊恼痛苦,义正斥责苏梁浅,“你当我是你,六亲不认,冷血无情,那可是我父亲!”
苏梁浅依旧是勾着唇的,嗤笑了声,那神色,无比的讥诮,“苏倾楣,你是什么人,你自己知道,我也很清楚,那样的事情,你不是做不出来,你,只是没想到。你心里也很不喜欢父亲吧?但你在意名声,哦,你还想利用他,对不对?想要的还挺多。想开些,你现在再后悔,也是无济于事,走吧,我要去取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了,哈哈!”
苏梁浅边说边转回过身去,大笑着,走到了苏倾楣的前面,朝倾荣院而去。
苏梁浅笑,秋灵也笑,就连脸上一贯没什么表情的影桐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苏梁浅的四个贴身一等丫鬟,除了降香都来了。
降香自从这次和苏泽恺的事情后,不但性子沉默内敛了许多,也不爱凑热闹了,苏梁浅对身边的人向来体谅,倒是没有勉强。
降香没来,刚提拔上来的秋葵来了,她跟在茯苓的身后侧,看着已经笑着走向倾荣院的苏梁浅,又深深看了眼涨红着脸,面色却苍白的苏倾楣,跟上了队伍。
“小姐,事已至此,气也没用,您小心着些身体。”
李嬷嬷本来还想劝苏倾楣保持仪态,等会不管苏梁浅要拿什么东西,都不要和她争抢,不要与她发生争端,一切随苏梁浅的便好了。
因为,作为旁观者,她看的很清楚,苏倾楣就算是拦,也不会有任何的作用,毕竟,苏梁浅连不孝这样一顶大帽子都不怕,在拿回嫁妆的这件事上,她根本已经是不惜一切无所畏惧了,苏倾楣这个样子,只会让人觉得是不想归还东西。
李嬷嬷有些后悔,自己之前眼皮子浅,她就不该和萧燕还有苏倾楣那样抱着不该有的希望,而是在朝春宴后的第一时间劝着苏倾楣,主动将东西归还,那样还能落一个美名。
那对苏倾楣来说,才是利益最大化。
现在,东西没了,名声也没有,还被苏梁浅这样嘲笑,简直就是鸡飞蛋打。
劝告的话,李嬷嬷还没说,苏倾楣一个带着责备怨怪的狠厉眼神扫了过来,仿佛是在责怪,李嬷嬷为什么没想到苏梁浅说的那些。
李嬷嬷看着苏倾楣一副被气的急眼的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那样的话,也就吞回了肚子。
不管是她还是小姐,遇事都不如大小姐冷静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