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若有以前一半能忍,也”
方嬷嬷叹气连连。
苏倾楣扯了扯嘴角,不让自己的脸色那么难看,温和着声道:“兄长出了这样的事情,母亲肯定急坏了,难免沉不住气,等过段时间,我再好好和母亲说道说道,现在就只有辛苦方嬷嬷了,若遇上母亲心情好,就对她多提点地点。”
方嬷嬷点了点头,心情却不容悲观。
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就没停过,萧燕哪里有心情好的时候,笙辉苑的下人,每日做事,都是提心吊胆的。
“我们进屋去吧,看看兄长的情况。”
几个人一起进屋,刚进去,就听到萧燕声音尖锐,不敢置信的问道:“大夫,您确定,我的恺儿真的没什么事?他前几日摔破了后脑勺,当时大夫看了,说不能再受半点刺激,但今天,你看看他身上这伤,我的恺儿都这样了,怎么可能没事?他被府里的大小姐打了,还狠狠的刺激了,兄妹一场,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怎么这么狠啊,她这是要置我儿子于死地啊!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萧燕说的好好的,突然开始痛哭抱怨起来,控诉苏梁浅的不是。
门口站着的几个人对视了一眼,苏倾楣脸上的温和,根本就维持不住。
外面关于苏府的流言纷飞,比起苏梁浅来说,萧燕苏泽恺等更是大家口中的恶人,这要是萧燕之前一直用着的何大夫也就算了,一个不怎么相熟的,她嘴上也半点不把门。
她说这样的话,别人不会觉得苏梁浅过分,反而会觉得萧燕果然如传言中的那样,对苏梁浅不好,找各种机会诋毁她,苏梁浅做什么,也都是情有可原的。
“恺儿,我的恺儿啊!”
萧燕趴在床边,搂着苏泽恺,嚎叫着哭出了声。
她头发披散,一副都是褶子,鼻青脸肿的,一身狼狈,此刻这样嚎哭,更是形象全无,简直比市井的妇人还不如。
苏倾楣看着大夫一脸尴尬的样子,只觉得,苏府的脸面,她的脸面,都要被萧燕丢尽了。
大夫重复着继续道:“令公子身上的鞭伤,都是皮外伤,我开些膏药,一天抹两次,好好休养一段时日就好了,就是可能会留疤,尤其是脸上这道。”
萧燕一听,转过身来,用那张猪头似的脸看向大夫,呼天抢地,“会留疤?大夫您一定想想办法,我儿子脸上可不能留疤啊,作孽啊,真是作孽啊,苏梁浅那个杀千刀的!”
大夫瞪大着眼睛,有些诧异的样子,显然是没想到,堂堂的官夫人,会说出杀千刀这样的话。
苏倾楣疾步上前,笑容温婉温和,“我母亲这几日担心坏了,情绪失控,让大夫见笑了,兄长无事就好,他身上的伤有没有什么要特别注意的?譬如说不能碰水,还有饮食之类的,既然无事的话,我兄长何时能醒过来?”
方嬷嬷和李嬷嬷站在苏倾楣的身后,刚好挡住萧燕。
“伤口的话最好不要碰水,保持干燥,饮食就是忌辛辣,我刚查看了苏公子后脑的伤,并没有积血这种情况,不过因为是在头部,确实不得受刺激,但也没夫人说的那么夸张!还有他身上这伤,也完全避开了身体的要害,死不了人的!”
这话,分明就是不相信萧燕之前所言了。
萧燕见自己被质疑,气恼,就要张口反驳,方嬷嬷低身,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萧燕不甘愿的闭上了嘴巴。
大夫又说了些注意的事项,还开了药方,苏倾楣给李嬷嬷递了个眼色,李嬷嬷会意,送大夫出门。
苏倾楣看着跪在地上,看着苏泽恺,不住落泪的萧燕,她现在这个样子,简直不堪入目。
苏倾楣想到她这个样子,被外人瞧见了,心里克制压抑着的火气,蹭蹭的往上冒。
“母亲您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苏倾楣满是失望。
方嬷嬷见苏倾楣要对萧燕说教,求之不得,虽然维持不了很久,但能维持多久就算多久,起身离开。
萧燕转过身,看着苏倾楣,苏倾楣皱着眉,她脸上的失望和厌弃之色,刺的她心更痛,萧燕再次痛哭起来,控诉道:“现在连你也嫌我了是不是?”
“哭,哭有什么用?你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好好好,你紧张兄长的情况,但是你能不能将自己一有点不如意,逢人就抱怨的毛病改改,你刚刚和大夫说那些话做什么?以前也是这样,和祖母父亲一有点矛盾,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都站在你这边,觉得你才是委屈的那个,结果呢?现在的处境,你满意了!和你说多少遍了,发脾气是要看人的,不是每个人的脾气都能发的,你要听我的话,父亲和祖母,你随便捉住一个,何至于这样的局面?”
苏倾楣越说声音越大,情绪也有些失控尖锐起来。
某种程度上,萧燕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的,她事后也后悔,尤其最近诸事不顺,她想苏老夫人和苏克明支撑她的时候,但萧燕是不会承认的,端着母亲的架势,嘴硬道:“这就是你对母亲说话的态度?”
苏倾楣简直无语。
她现在看萧燕的眼泪,不觉得心疼,反而是厌烦,她克制着自己这种厌烦烦躁的情绪,在萧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