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被二姨娘拦下了。
妇人流产,是件晦气的事。
苏如锦不傻,多少猜到了些,她原本以为倒霉的会是苏梁浅,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这些年在苏府作威作福顺风顺水的萧燕。
二姨娘喝了水,将茶杯轻放在桌上,举止优雅,她摸了摸苏如锦的脑袋,宠溺又带了几分责备,“我怎么教你的,喜怒不形于色。”
苏如锦吐了吐舌,撒娇,“我实在是太高兴了嘛,而且又没有外人在,母亲快和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苏如锦拧眉思考,喃喃分析道:“父亲素来最疼爱姐姐,大哥和夫人的关系也不简单,就算是看在他们的份上,父亲也不至于在这时候夺了夫人的管家权啊。”
毕竟马上就过年了,不是平时,而且萧燕的手段,她也是知道的,苏如锦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苏如锦是在二姨娘身边长大的,萧燕在人前,端着的是端庄贤淑的嫡母姿态,但是私下却担心她越过苏倾楣处处打压,在自己生母面前,苏如锦从不叫她母亲,而是和苏梁浅一样称呼夫人。
“还是我们这从乡下回来的大小姐有手段。”
“大姐姐?”苏如锦还是不明白。
二姨娘点了点头,随后将今天在念瑜苑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苏如锦。
“这和大姐姐有什么关系?”
苏如锦没在现场,单听二姨娘的描述,只觉得是巧合。
“冯平要真是心善的人,就不会帮夫人做那么多事,他早不悔悟,晚不悔悟,偏偏在夫人设计陷害小姐的时候忏悔了,你觉得,这会是巧合?”
二姨娘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大小姐从头到尾都没说几句话,但要不是那几句话,你父亲根本就不会夺了夫人的管家权,还有六姨娘,且不说她肚子里面的孩子能不能保得住,就算生下来了,也改变不了失宠的命运。”
二姨娘认真回忆了下,“你是不知道,你父亲和祖母当时动了多大的气,我作为旁观者,看着都怕,这事要换其他小姐,早就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了,但是我们这大小姐,却冷静自持,一步步将事情引导到这样的局面,说不定她早就知道了夫人的计谋,将计就计。”
二姨娘被自己说出口的这个猜测,吓了一跳,她继续深想下去,脸上露出了了然,“难怪,难怪,大小姐真的好聪明。”
苏如锦越听越糊涂,“母亲,您到底在说什么啊?大姐姐怎么会认识那个冯大夫,还让他调转方向咬夫人一口?大姐姐她才多大啊,又没见过世面,有你说的这么神吗?”
二姨娘回过神来,将自己所想,细细分析给苏如锦听,“夫人这次的事情,离不开冯平,夫人想要打了六姨娘的孩子嫁祸给大小姐,只要孩子还在六姨娘的肚子里好一招釜底抽薪,难怪夫人会栽这么大的跟头。”
二姨娘叹道:“如儿,你大姐姐的心智计谋,比我们想象的可厉害多了。”
苏如锦实在很难将那个乖巧柔弱不能自理浅笑吟吟的少女和二姨娘口中精于算计,擅谋人心的苏梁浅联系在一起,她觉得二姨娘言过其实,并不相信。
“有您说的这么夸张吗?说不定只是运气比较好。”
二姨娘皱眉,板着脸道:“运气好?这是她和夫人的第一次交锋吗?一次可以说是运气,但不会有谁,次次都能有这样的好运,夫人就是轻敌,这次才摔了这儿大的跟头,她和六姨娘,一个掌权,一个最得你父亲的宠爱,结果呢?且不说六姨娘肚子里面的孩子能不能保得住,就算生下来了,也改变不了失宠的命运,想必现在都悔死了。她呢?老夫人老爷现在都对她愧疚着呢?这样睚眦必报的性子,手段又厉害,你不要得罪她!”
苏如锦虽然还是觉得二姨娘夸张了,但还是点了点头。
二姨娘见苏如锦听进去了,口气放软了些,叮嘱道:“但也不要走的太近,免得得罪了夫人他们。还有,你在外不要因为我掌家就沾沾自喜,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还得更低调懂事,不要让夫人生出不快。我这个,不会长久!”
今天在念瑜苑,她看的清楚,老爷并不是自己想要夺了萧燕的管家权,而是迫于给苏梁浅一个交代的压力,这只是权宜之计,只要苏倾楣在他心目当中的地位不倒,六姨娘真的生下个儿子前,她根本就撼动不了萧燕的地位。
苏如锦也知道这一点,不服气的抱怨道:“苏倾楣惯会惺惺作态。”
二姨娘没接这话,她也讨厌苏倾楣那张讨人欢喜的嘴,但那是因为她是萧燕的女儿,不是她的,她心里也非常想要苏倾楣这样八面玲珑心思通透的女儿,而且苏倾楣的才艺,名声,苏如锦都不能及,若是苏家门第再高一些,一个皇子妃还是可以的。
苏如锦看着惋惜又遗憾的二姨娘,突然笑了,“我现在倒是盼着大姐姐像母亲说的那般厉害,最好和夫人她们斗的你死我活的,我们坐收渔人之利。论出身才貌,母亲丝毫不逊色于夫人,她最开始还是个外室呢,这管家权,母亲能掌一时,为什么不能掌一世?”
苏如锦在提起萧燕时的口气,带着轻蔑,甚至是恨意,哪有半点庶女对嫡母该有的敬重?
嫡庶尊卑,谁都想成为嫡女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