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香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发丝凌乱,双眸涣散,呼吸更是羸弱,她的衣裳已经毁了,一片片的地上都是,身上盖着被子,估计是罗知闻的人给她盖上的。
她看到苏梁浅,涣散的眼眸,一下有了焦距,里面有苏梁浅料想得到的仇恨,苏梁浅轻嗤一声,“你为萧燕办事多年,她怎么就不让那些人对你手下留情呢?”
苏梁浅没理会降香的不敢置信,扒了地上一个已经死了的男人的衣服,扔给降香,“今日你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别人,只要你够聪明,等回了府,你想要的荣华富贵,也不是全然没有机会。”
苏梁浅说完,转身出门,没一会,披着衣服的降香,一瘸一拐的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苏梁浅走到寨门,看着罗知闻派来的负责这次事情的小统领,血迹斑斑的脸,极是柔和,“替我向罗大人道谢,我外祖父当年没看错人。我离开后,这飙风寨,便烧了吧。”
天,渐渐亮了。
先前苏泽恺王承辉搭建了帐篷的地方,篝火已经灭了,飙风寨所在的位置,浓烟滚滚,橘色的火光冲天。
苏梁浅站在山头的一角,她还穿着昨晚的衣裳,脸上也都是血迹,山间的清晨,有很重的湿气,她衣裳发上已经凝固的血迹再次被湿化开来,天地朦胧间,她脊背挺的笔直,望着远处,是让人心酸的倔强孤决。
谢云弈站在她的身后,良久,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上前,披在她身上。
苏梁浅只觉得一暖,回头看了眼身上多出来的披风,将目光落在谢云弈身上,他的衣裳干净又整齐,脸上手上更是没有半点血迹,眸色平静,分辨不出情绪。
“谢谢。”
苏梁浅并未推拒,淡淡的道了声谢,很快又移开了目光,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血已经冷了,被风这样一吹,她也觉得凉飕飕的发寒。
谢云弈看着她对着自己的后脑勺,解开了腰间佩戴着的苏梁浅索要的玉佩,走到了她的身前,抬手拍了拍披风,这样的触碰,让苏梁浅一惊,她皱眉,下意识的后退,却被谢云弈一只手就控制住,“别动。”
苏梁浅微愣,竟真的乖乖站着不动了,谢云弈将解下的玉佩摊开,系在披风的一个盘扣上,刚好就是苏梁浅胸口的位置。
他的动作并不怎么利落,还有些笨拙,半天都没扣上。
苏梁浅明白他的意图,心下觉得这个人真是别扭,她好笑的看着他,谢云弈的耳根开始泛红,为他清雅的脸,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魅色,苏梁浅竟也生出了几分不适的无措感,她直接夺过玉佩,“不是不肯的吗?怎么又给了?”
谢云弈不答,苏梁浅也没继续追问。
很快,疾风就带着桂嬷嬷茯苓来了,两人一脸担心着急,眼中皆有泪水,苏梁浅少不得安慰她们。
“东西我收下了。”
苏梁浅含笑挥了挥手上的玉佩,报上姓名身份,“户部侍郎嫡女,苏梁浅!”
“谢云弈。”
苏梁浅笑意更胜,“谢公子,后会有期!”
第十章 :再见苏倾楣
季无羡站在谢云弈的身侧,一脸郁闷的看着他目送苏梁浅离开,“公子,你把玉佩给她了,你怎么就把玉佩给她了?你的口味怎么这么重,你怎么忍心,让我一直对着这样的丑八怪!”
谢云弈抽回视线,看着恨不得捶胸顿足的季无羡,“不然你回去,换初南来。”
季无羡听了,立马收起那夸张的表情,摇头,信誓旦旦道:“公子,我们去京城吧!”
季无羡掰扯着手指头在那里数,“一,二,三我有多久没回家了,很多年了,我觉得我也应该回京城看看,我家老头子都想死我了,公子你看,怎么说我也是在京城长大的,而且像清理门户这种事情,初南比我在行多了,但我绝对是比他更贴心的小管家,更明白你的心意,最重要的是,初南这名字,听着像那什么,会折损公子你的颜面。”
徐初南和季无羡都是谢云弈的下属,谢家子嗣艰难,目前这一辈真真正正的嫡出就只有一个谢云弈,血脉传承成了谢家最头疼的问题,谢云弈已经十八,他这个年纪,正常的都已经成婚,通房好几个了,但他现在还是个雏,谢家老爷子没少为这事逼他,谢云弈本事,年纪虽轻,却早已掌控谢家,直接为这事将老爷子荣养了起来。
谢云弈这次出来,之所以选择带季无羡而不是徐初南,是因为在这件事上,徐初南是老爷子派,没少配合着给他塞女人,而季无羡,他和谢云弈一样,是被催婚催的不耐烦离家出走的。
季无羡最大的人生目标,就是和他家公子那样,将催婚的那些人,一个个全部荣养起来。
苏梁浅还没走到马车,远远的就看到在马车外站着的罗知闻,有些意外。
罗知闻换了身常服,看到苏梁浅一行人后,很快迎了上去,走近后,见苏梁浅一身血迹,表情漠然,沉稳的仿佛历经世事,掩下唏嘘心疼,恭敬的向苏梁浅抱拳,“小姐。”
苏梁浅朝着他点了点头,服了服身,罗知闻受宠若惊,“小姐真是折煞小的,我罗知闻能有今日,全是沈老将军提拔,我这条命还是三少爷他给的,可惜”
苏梁浅神色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