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寒:“我?这就说来话长了,我怕说得太多,你没耐心听下去。”
鱼若白不服气了,当下就蹲到仲寒身边,仰着小脸望着他:“我耐心可多了!我能守着一只蚂蚁跟踪它一天!”仲寒挑眉:“真的?发生在何时何地?身边可有其他人给你作证?我不信像你这样的小孩子能忍受如此枯燥乏味之事。”
根本就没多想的鱼若白一心一意要证明自己耐心可多了,于是巴拉巴拉说了自己在村子里的生活,连几个小伙伴都一股脑儿卖了个精光。原来是去山村里隐居了。
仲寒一边喟叹,一边不露声色继续跟小少年闲聊。“既然如此,那我且信了你。我对于一些人来说,是同袍,是将军,是救世明君。对于一些人来说,是敌人,是煞神,是恶鬼......”
刻意夸大的言辞,果然引得小少年瞪圆了与自己格外相似的狭长双眼,完全忘了自己该干什么,一叠声催促着仲寒赶紧仔细说说。仲寒也不糊弄小孩儿,有意挑拣着小孩儿感兴趣的故事说了起来。
两人坐在岸边说了小半个时辰,鱼若白正听得兴致盎然,仲寒忽然歪头狠狠打了个喷嚏。鱼若白这才想起来他刚才浑身都湿透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不用内功烘干衣袍,不过现在也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
想了想,鱼若白主动道:“现在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你是不是很冷?这样吧,我带你去避风烤火。”仲寒抬眸,按捺住激动的心情,云淡风轻地点头叹气:“让你见笑了,我去年受过一次重伤,自此以后身子骨就......”就越来越好了。
鱼若白这个年纪的男孩儿正是慕强的时候,听了仲寒说的行军打仗之事,这会儿已经隐隐升腾起对他的崇拜。
既然是为了打败坏人受的重伤,当然要好好治一治,鱼若白拍着胸脯说:“放心吧,既然你进来了这里,我保证,再重的伤都能治好!”嘴一秃噜,就说到自己娘亲师傅医术高绝,山谷里还有很多可用的药材。
仲寒一边暗自感慨傻儿子,一边心安理得继续明着卖惨暗着捧儿子,逗得小少年恨不得跟他对着明月做拜把子兄弟。第二日早晨,阿罗从地宫一出来就见到等候多时的鱼若白。
抬眼看了看天色,确定时辰尚早:“你今日不用练功吗?”最近鱼若白打了鸡血发誓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没日里闻鸟起舞。
这孩子虽然性子跳脱了一些,可做事却向来有恒心,认定了的东西撞了南墙也不回头,阿罗是不信他会偷懒懈怠的。鱼若白立马解释:“弟子今日提前了半个时辰练武,现在已经收功了。”
阿罗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越过他就准备去竹屋。比起当初饮露食果,阿罗已经渐渐养成了日常三餐的习惯。
鱼若白自小便是在山村里长大的,现在要改变饮食习惯,也需要徐徐图之。阿罗正准备去做早饭。
谁知走了两步,却被鱼若白扯着衣袖给拽住了。阿罗疑惑回眸,以眼神询问他究竟有什么事。
鱼若白扭扭捏捏,脚尖在地上画圈,一边抬着眉眼小心翼翼观察娘亲师傅的脸色,一边试探着小小声说:“师傅,我、我昨晚半夜,在寒潭里救了个人。”
阿罗眨了眨眼,没太大反应,毕竟她自己就在寒潭之上接了个人,旧阿罗更是接连从寒潭里捡了两个人。哦,话说回来,本该被救起多活半个月的那位女子,也不知尸骨沉在寒潭之下被暗流带去了哪里,前两日安顿好生活后阿罗本是准备去捡一捡,好歹图个入土为安,倒是没见着踪影。只不知这次是掉下来过还是没掉下来。
阿罗只是随意一想,对她来说两种结果都没甚区别。
那位女子本身就受了重伤,说起缘由来也是苦笑连连,心里没个活下去的念头,救了回来,反而要多忍受半个月身体疼痛,心里大概也是苦闷居多。“娘――”鱼若白见娘亲师傅没个反应,怕她生气,拉长了调子晃着她衣袖撒娇。
阿罗叹气,也没责怪他,只道:“救一个两个的也没甚稀奇,你喜欢救,那便自己负责。”不等鱼若白再说什么,阿罗就蹙眉,带着点思量道:“寒潭处于坠仙崖下,在外面已经被当作杀人灭口的绝佳之地,总也如此时不时掉下人来也不是个办法。”
掉下人来也就算了,最叫人为难的是掉下来的人基本上都会死,除非他们时刻有人在那处守着,什么都不做,就等着救人。人死了,化入寒潭,偏他们又要在寒潭下进出山谷以及修行。
以前阿罗不觉得有什么,只当是道归自然,现在却怎么想怎么觉得有些介意。
鱼若白小小的脑袋里还想不到这些长远问题,只是急于娘亲师傅不肯为“好兄弟”治病疗伤,连忙道:“娘,我救的那个人说了认识你,还叫你阿罗!”
思索中的阿罗一愣,若有所觉:“是名男子?”
鱼若白惊奇:“娘,你怎么知道?”“叫师傅。”阿罗顺口纠正了一下儿子的称呼,犹豫片刻,到底还是问他究竟怎么回事。鱼若白满心想着“好兄弟”杀了那么多坏人,救了那么多好人,还身受重伤,一股脑巴拉巴拉全说了,且字字句句都是偏向自己“兄弟”。
为了让娘亲师傅愿意去帮忙治伤,鱼若白还故意把重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