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正是给麦子浇水追肥的重要时候,他们临来时,卫星村的麦子都绿油油的,快要抽穗了。
而这边的麦子则是颜色黯淡发枯,长势实在不好。
有几个村里的小童,倒是在村口路边玩耍,可走得近了,才能看出来。
这些孩子头大身子细,怎么看,都不像是健康的样子。
“这里怎么这么怪啊?”
“我想到了一个词儿,雾都孤儿!”
司娓娓没接他们俩的话岔,而是走到一户明显废弃的院子前头,细心观察起来。
“老大,你在看什么呢?”
崔小强就看着她一会弯下腰去,伸手拈起地上的土,放在手心里观察,一会儿又站在后墙根水平的位置,东张西望,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你们看这个泥的颜色……是不是很奇怪?”
崔小强虽然想像力丰富,可他一点也不懂地质,就很诚实地摇头。
“不就是发红了点吗?”
国家那么大,有黄土黑土红土白土,这个地方的土壤颜色发点红也没啥奇怪的吧?
杨添才也学着司娓娓的样子,抓了一把土在手里,还搓了搓。
“这个,是铁矿渣?”
他上学的时候是个学渣。高中混到毕业就放羊了,在城里打了几年工,挣了点钱就想着回村干点啥,没想到就赶上穿越了。
自打去了杨二爷爷的铁匠铺当学徒以后,他似乎还找到了点学习的快乐,除了跟老爷子学手艺之外,还用闲的时间啃一啃有关炼铁的知识。
书到用时方恨少,从前上学没好好学过的习,到了快三十的时候,都得咬牙补回来啊。
“老大,这意思是说,这整个村子里的土都是铁矿渣?不对,刚刚咱们路过的田地里,好像颜色还是棕色的啊。”
“这说明了啥?总不会是村子里从前是铁矿冶炼工场,铁矿都已经被开采出来了,现在只有渣渣?”
司娓娓摇摇头,正要说话,就听到不远处有人高喝。
“你们是什么人?”
来的是两个村民,问话的是位年长的老汉。
那老汉身形佝偻,面容黧黑皱纹密布,身上的衣着洗得看不出颜色,还打着几个大补丁,蓬发赤脚,比现代城里的乞丐看着更像乞丐。
而另一个年轻的村民则手握农具,神情警惕地盯着三人。
就在他们问话的时候,在村口玩耍的小童们也都围拢了过来看热闹。
年轻村民挥挥手,“去去去,都回家去!”
“老伯,我们是邻县开阳县的,听说应祥县这边盛产甜桃,就想买个山头,一些田地来种,但又怕买不着好的赔了本,这不,就四处寻摸看看……”
司娓娓含笑抱拳鞠躬,几句话点出了来意,又给崔杨二人使眼色。
崔小强和杨添才登时会意,赶紧从袖袋里取出糖果来分。
崔小强笑眯眯地招招手,小童们天真又馋嘴,跑过来一人分到两颗,喜欢得叽叽喳喳,像一群偷吃到粮食的小麻雀。
老汉和年轻人略有点犹豫,不过还是接了过来。
老汉接了糖,也没吃,状似随意地塞到怀里。
年轻人却学着小孩们,剥开糖纸塞进嘴里。
这些糖是朝圩村带来的,就是麦芽糖加水果汁加鱼胶做成的。
有水果的清甜,又不像普通糖那样硬,在这个时代口感和味道绝对是碾压的存在。
尝到味道的小童们都欢喜地叫了起来。
“呀!这糖是果子味!”
“是软软的!”
“真好吃!”
“我去把这个给我小妹尝尝!”
有两三个小童飞奔着跑走,留下的四五个小孩则舍不得走,围在边上瞧热闹。
两位村民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这位郎君,不瞒你们说,我们这里的地不行,你还是去别的村子瞧瞧吧,过了河,再翻过山,那边的山头兴许还成。”
老汉摇了摇头,苦笑着劝说。
“是啊,我们这边的地不好,种出来的庄稼收成太差了。但凡有点能耐的,早就都卖了这边的田地,搬去别处啦!”
年轻人也是看在这两颗糖的份上,自觉苦口婆心。
司娓娓目光微闪,“这却是为啥?我们一路走过来,见着你们这边背山环水,藏风聚气,该是个风水宝地才是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汉叹了口气,指了指村边的一座小山。
“我们好好的一个村,就毁在这些东西上了!”
崔小强纳闷地问,“这,这不就是座山?”
年轻村民苦笑,“这位郎君可以到跟前细看,这哪里是山啊,这都是废矿渣子!”
“啊?”
崔小强吃了一惊,还真的朝那小山多走了一段路,离得近了些,这才发现,原来这座几十米高的小山,果真是全是废矿渣子!
这些废矿渣子,数量庞大,堆积如山,在阳光下看着,就隐隐发着红光,上头几乎寸草不生,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崔小强的鼻子里,闻到一股子不太好闻的味道。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矿渣?”
“四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