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胆怯的少女。
在得知阮眠曾经的喜欢后,他无数次回想着记忆里和她有关的事情,试图从某个节点里找寻到这份喜欢的起源,可却曾未想过,这世上有一种喜欢,叫做一见钟情。
他无关痛痒的一句话,却是她漫长岁月里经久不息的一次心动。
陈屹忽然意识到手里的这本笔记是什么,整个人像是被捏住了呼吸,捧着笔记本的那只手竟隐隐有些发颤。
他喉结上下滑动着,指尖轻掀,翻开了第二页,纸张摩擦发出细微的动静,而这一页同样也是龙飞凤舞的两行字。
——2008/8/31。
——怎么了。
陈屹对这个日期并不陌生,那是八中开学的日子,也是他曾经误以为是和阮眠的初遇。
从一开始就走错的路,在十多年后才重新找到正确的轨道。
陈屹又接连往后翻了几页,大多的日期和内容对于如今的他来说,仍旧是细碎而模糊的。
那些他不知道的岁月里,少女所有的心动和心酸,好像与他无关,可偏偏又和他有关。
他在她的世界里上演了一场轰轰烈烈的重头戏,可她却只是无足轻重的一个配角。
来时悄无声息,走时无人可知。
就好像二零零九年的一月三十日,她在溪山寺许下“我与他岁岁长相见”的愿望,而他只是潦草而随便的希望明天不要下雪。
还有二零零九年的九月一日,她或许在为他将要出国而难过,所以这一页的字迹才会有被水渍打湿的痕迹,可那个时候的陈屹,为出国忙得焦头烂额,但偶尔还是会庆幸可以早日脱离高三的苦海。
十七岁的陈屹不知道,他的离开是为了学业而不得已的短暂分别,可在十七岁阮眠看来却是再也不见的遗憾。
她说不要再喜欢他了。
可下一页,却又出现一句,我对他的喜欢好像比我想象中还要多,我学不会及时止损,尽管想要喊停,可眼里仍旧全是他。
她竞赛失利,他放弃保送。
她回归枯燥单调的高三生活,他离开校园,从此与她渐行渐远,悲欢离合她全都看不见。
拍毕业照那天,他祝她高考加油,后来她回赠一张“祝你高考顺利,金榜题名”的同学录。
想来那时候,她应该不知道那是他给的同学录。
散伙饭,他来去匆匆,没能从江让的欲言又止里,在她红着眼眶里,窥见一分喜欢。
盛夏,她高考落榜回到以前的学校复读,父母给他在平城最好的酒店摆谢师宴,觥筹交错间,他却从未对她的缺席感到遗憾。
二零一零年的八月十七日,她在热闹嘈杂的街头,有一时间是真的想要将他放下。
她希望将那两年停留在最好的那一时刻,所以才会在他将要出国的前一天,留下了这样悲伤的两句话。
——2010/8/29
——“暗恋很苦,像夏季的风,听着很好,吹起来却满是燥热。于是夏天结束了,我也不喜欢你了。”
——“陈屹,祝你一路平安,前程似锦。”
翻至这一页的时候,陈屹倏地停了下来,他脑袋里出现一瞬间的空白,而后像是想起什么,将箱子里那只破旧的老式手机拿了出来。
充电,开机。
在点开短信发件箱的时候,陈屹的指尖都在发颤,他不出意料的在发件箱里的看见了同样内容的一条短信。
收件人,是他。
陈屹喉间发涩,心中难平。
那一天对于他来说,再寻常不过,而那时候,他经常收到同类型的告白短信,以至于在收到这条短信时,他并未当回事,只当做是垃圾短信删除了。
直至今日,在翻开这本日记时,在看见写下那句“耳东陈,屹立浮图可摘星的屹”的日期时,在看见那句“我又瞒着所有人偷偷喜欢了他一年”时。
他才意识到,自己当初随手删掉的垃圾短信,对于十七岁的阮眠而言,却是一整个青春的结束。
阮眠从机场出来的时候,才看到陈屹半个多小时前给她发了条微信,说是在停车场等她,后面跟着的是车牌号和位置。
她又转而下到负二层,没怎么费神就看见了陈屹的车子,坐进去时,闻见车里有股淡淡的烟味。
阮眠心中纳闷,往陈屹那儿靠近了些,像小狗似地嗅了嗅。
陈屹低头看见她的动作,抬手捏着她的后颈,开口时,声音有着不常见的沙哑,“做什么?”
她皱眉,心思很快被这声音分去几分注意,“你感冒了?”
“没。”他将座椅往后调整了些,又抓着她的手说:“过来。”
阮眠乖乖解了安全带,从副驾驶爬过来坐在他腿上,膝盖跪在两侧,鼻息间那抹烟味却也因为这个距离变得愈发浓郁。
她抬头,借着停车场昏暗的光影瞥见他发红的眼角,手指把玩着他衬衫上的纽扣,“你怎么了?”
“没事。”陈屹低头和她对视,胸腔里翻涌着极为强烈的难过,他竭力控制着情绪,喉结不停上下滑动,无声吞咽。
阮眠有些无措,她从未见过陈屹这个样子,像是被很多负面的情绪包拢着,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