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湘轻轻地揉了揉太阳穴，“没说一直瞒着你们，到该告诉你们的时候一定会告诉你们的，谁知道你突然提前知道了。”
话音还没有落下，楚辞就凶巴巴的说，“什么时候是该告诉我们的时候？是等到你手术成功了？还是等到你一个人熬不住了？”
楚湘一时之间忽然哑口无言。
实在是没想到楚辞有朝一日也能把自己噎得无话可说。
楚辞一屁股坐在床边上，“你到底把我们当成什么？还当不当成是你的家人？我这个当弟弟的在你眼里又是什么？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不会照顾你的草包吗？所以你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用，你宁愿让季斯文来照顾你？”
说来说去。
最后的落脚点还是放在了季斯文的身上。
季斯文摸了摸下巴，“我可以解释的。”
楚辞忽然站起身。
一拳头就砸在了季斯文的肩膀上，“我把你当我自己最好的兄弟，你把我当什么？你和我姐私底下的关系，我先不和你计较，就说你瞒着我姐的病情，这件事情该怎么算？”
楚湘赶紧说，“你别动他，他身上有伤。”
楚辞一脸狐疑，“是真的有伤还是在装可怜？”
楚湘看着季斯文说，“你干脆脱下衣服来给他看看。”
楚辞一本正经的拒绝了，“不用。”
三个人之间忽然陷入了一片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主治医生走了进来，看见楚辞，瞧着楚辞那张和楚湘长得有五分像的脸，便知晓了楚辞的身份。
主治医生的手里拿着楚湘的所有检查报告，开口说道，“咱们的手术是安排在明天中午两点，最后的一顿饭控制在凌晨两点之前，两点之后就不要吃东西，也不要喝水了，现在我和你们说一下具体的手术操作过程。”
楚辞一把推开了季斯文，自己走到了主治医生的最前面，“医生你好，我是病人的亲弟弟，你有什么要说的尽管告诉我就是了，不要麻烦外人。”
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拿着片子说，“目前来看，情况不太乐观，因为里面的这一块阴影……按照我们的临床经验应该是恶性的，但也不排除是良性的可能性，所以我们的手术方案是先做微创，把能看到的这几个取出来，取出来之后我们会立刻在手术室里进行化验，很快就会出来结果，如果是良性的那最好不过了，如果真的是恶性的，你们必须做好最坏的准备。”
楚辞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医生你跟我说实话，最坏的准备指的是……”
主治医生看了一眼楚湘，遗憾的叹了口气，说道，“可能需要切除。”
楚湘微微一笑。
在自己得知自己病情的第一天，自己就想到了这个最坏的打算，这几天的时间已经足够给自己作为接受这个最坏的打算缓冲了，既然接受了，所以自己心里并没有任何波澜。
反而是楚辞有些受不了，“医生，我求求你，求求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不管花多少钱，不管需要什么药，我都会想办法弄来的……”
医生拍了拍楚辞的肩膀，“这个病就是这样，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有办法，因为如果阴影是恶性肿瘤的话，会加速繁殖蔓延，可能现在他只是看不到的一个点儿，我们没有办法用肉眼捕捉到他，所以如果没有及时的把它从身体内清除干净，它就会在身体的其他部分进行蔓延生长和繁殖，他可能会侵入到肺部，造成肺癌，也可能会侵入到脑部，造成脑癌，所以最万无一失的办法呢，就是彻底消除，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或许，永远都不可能发生的。”
楚辞吞了吞口水。
腿一软。
一屁股重新坐在了病床上。
季斯文走到了医生的面前，“是不是需要签署手术同意书？”
医生点点头。
把手里拿着的知情书和手术同意书递给了季斯文，季斯文先放到了楚辞的面前，“你要不要签？”
楚辞缓缓的抬起手，想要去拿笔。
可是手却颤抖的厉害。
楚辞立刻摇了摇头，“我不签了，你自己签吧。”
季斯文在家属一行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了楚湘，楚湘在病人那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季斯文这才把文件还给了医生。
医生又交代说，“最好是给病人买一个便盆，到时候可能用得上。”
季斯文点点头，“已经买过了。”
医生微微一笑，忍不住的调侃说道，“小伙子还挺贴心的。”
等医生离开。
楚辞闷闷的说道，“我出去一下。”
季斯文看向楚辞的背影。
楚湘对季斯文摇了摇头，“没关系，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季斯文这才放下心来，坐在了楚湘的旁边，一只手试探着从楚湘的腰后，抱住了楚湘。
像大狗狗似的用自己的脑袋蹭了蹭楚湘的脖子，“姐姐，别怕，我会一直在外面守着。”
楚湘被季斯文蹭的有些发痒。
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好。”
两个人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