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又有了泪光。
反正,快要结束了。
青玉适时地奉上茶来。
少妇看着两人温和的笑容,心中松动,终于开口。
“上香回去,我就要与夫君和离了。”
池韫点点头,不见惊讶,也不见好奇,就这样平平静静地聆听。
这勾起了少妇的倾诉欲,眼中泪光点点:“我与夫君,自小相识,青梅竹马。后来大了,他欲娶我为妻。”
“论起门第,我本不堪与他相配,只是感情深厚,不忍分离。家中终究答应了他的请求,可我却知,婆母极不满意这门婚事。”
“成婚后,为了讨婆母的喜欢,我晨昏定省,殷勤服侍,可就是事与愿违。后来家父去世,家境越发败落,婆母看我更是不喜。更甚者……”
她嘴唇发抖,眼泪又要落下:“整整三年,一直不见有孕,婆母越来越不满,终日冷眼相待。我夫君是家中单传,无法延续香火,便成了我的罪过……”
她一边哭一边说:“这两年,我们看了无数的名医,都说不出究竟来。婆母说我命中无子,闹着要夫君休妻……”
“家中没有宁日,夫君眼看明年要下场了,我实不想再耽误他,索性就和离了吧!”
少妇说罢,趴在桌上痛哭。
看她如此伤心,青玉不禁生出同情心,想要出言安慰几句,又见池韫托着茶盏,一句话也不说。
过了会儿,少妇终于收了哭声,一边拭泪一边道:“有劳仙姑听我说这些无趣的事,今日之言,还望两位不要出口。”
池韫点点头,问道:“夫人可否让我号一号脉?”
少妇怔了下:“你……你会医术?”
她淡笑。
少妇想想也不碍什么,就伸了手腕出来。
池韫按到手脉,闭目凝思。
看她这样,少妇不由生出几分希望,虽然她自己也知道,连那些名医都找不到原因,基本没法子可想了。
片刻后,池韫收回手。
“仙姑……”
池韫先一步开口:“夫人,您现在和离,不是好时机呢!”
少妇一怔。
“方才您说,令夫明年就要下场了,是不是?”
少妇点头。
“听您的描述,他对你情深义重,这个时候和离,对他是多大的打击?”
少妇凄然道:“那也好过,家中吵吵闹闹,永无宁日……”
池韫摇头:“若是他自己受不住压力,与您和离,也就罢了。可他还在坚持,您却放弃了,他定会胸中愤懑,无法谅解。他现在要承受的,只是令婆母的压力,但您若与他和离,他就要多怨一个人了。如此,明年的会试,反而更难。”
少妇愣住了。
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
“可是……”
“何况,人的气运起伏不定,既有低谷,也有高潮。您现在摇到了花神签,可见气运正在回升。再给一些时间,说不定会有转机呢?”
少妇苦笑:“都三年了……”
池韫转头吩咐:“青玉师妹,去取求子符来。”
“是。”
少妇看着她起身,打开柜子挑挑捡捡,最后拿了个香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