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才是个头呢……”她这样说道,眉头略蹙,眼神流露出明显厌恶来。
没有谁会喜欢这种连续不停的陷害,就算叶绥觉得自己和大人还有些许本事,大多时候可以化险为夷,同样厌恶这些事情。
她不是那种享受将敌手踩在脚下快感的那种人,也不是天然的斗争者,她重活了一世,可不是为了对付争斗而活,而是希望所在意的人都能平安和乐。
平安和乐,这几个字对于她和大人来说,还是奢侈了。
不待汪印回答,她自己倒扬了扬唇,笑着说道:“唔,不招人妒是庸才,有人时刻都想对付大人,或许这从侧面反映了大人不凡之处?”
听到她还有心情调侃,汪印狭长的眉目舒展开来,随即点点头道:“嗯,本座也是这样认为的。”
“……”叶绥眨了眨眼,没有想到汪印会接上这调笑,原本颇为抑郁的心情顿时有丝飞扬了。
是啊,是这样没错。
大人执掌缇事厂和殿中省,位极人臣,这样的权势这样的地位,当然会招人恨了。
朝廷乃一个大熔炉,人人争而上爬,本来就没有太多善恶对错之分,大人手握重权,便是挡了旁人的路。
只有将大人搬开了,这底下的人才有机会向上爬,才能得到更多的权力。
事情本质,就这么简单而已。
汪印呷了一口茶,淡淡道:“本座身为缇事厂督主与殿中省首领,已享了因此而来的好处便利,同样要承受因此而来的风雨冲击。缇事厂是血腥机构,但在许多人眼中,同样是利器和珍宝。本座这也算是怀璧其罪了。”
民间有句谚语怎么说的?食得咸鱼抵得渴,就是这么个道理。
这些风雨冲击,虽然来得突然而迅猛,却断不能压垮他。
他从军中孤卒到位极人臣,不说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却也经历了无数风雨霜雪,其中或有后退,却只是为了迂回进一步,还从来没有怕过!
种种构陷,在过去十数年间,其实不少。在缇事厂刚成立那些年,情况比如今还要猛烈,从皇子到朝臣,几乎都往缇事厂身上泼污水,但缇事厂还是顶过来了,并且在不断扩展和壮大。
后来在他的血腥手段镇压下,这样构陷逐渐少了,不曾想,这两年竟然又多了起来。
是什么原因,让这些构陷多了起来呢?
汪印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啄着桌面,淡漠的脸容有些深思。
第517章 归于原点
汪印看向了叶绥,狭长眉眼半眯起来,脑中还在想着种种构陷的原因。
他娶了小姑娘,与叶家有了往来,这固然是成为旁人看中的弱点,他承认这些人没有看错,如今的他,有了珍而重之的人,也有了会怕的事情,小姑娘的确是他的弱点。
他所怕的,唯有眼前这个小姑娘而已,却不怕这种种种诬蔑陷害!
他想得很清楚,真正促使滋长这些陷害发生的,并非因为小姑娘是他的弱点,是“权力”两个字。
这两个字的背后,是皇上和朝局。
是这两年间,皇上的态度有了倾向,还是朝局不知不觉有了变化,才让朝官的心思泛动、继而有了许许多多的的构陷。
叶绥回应他的目光,嘴唇翕动着,还是说出了心里的担心:“大人,当年缇事厂顶着污水构陷还能壮大,是因为背后有皇上,现在……却不一样了。”
事实上,现在缇事厂会面临危机,正是因为皇上,因为皇上改变了态度。
都说背靠大树好遮阴,皇权至上绝非是好事,但不可否认的是,缇事厂会有今日的威势,离不开皇权的绝对支持。
现在皇上改变了态度,那么缇事厂接下来会如何呢?
想到这里,叶绥神色不禁染上了一丝忧虑。
她太清楚了,清楚缇事厂最后覆没,是因为永昭帝的转变,现在重新来这一世,缇事厂能否平安躲过去呢?
汪印见到她这副样子,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叶绥的发际,笑道:“无须担心,这等事情,本座已经习惯了。只要缇事厂还在,只要缇事厂还在本座手中,事情就能解决。”
他轻轻摩挲着,微勾了勾唇角:“皇上的态度的确重要,但是……只有握在本座手中,才会有如今的缇事厂。”
他说得很随意,只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但话语中的强大自信,却无可忽视。
这种强大的自信混合着他身上淡淡的杀意,看起来竟然有一种……竟然有一种惊心动魄的俊美。
这样的大人,让人移不开目光!
在这个时候,叶绥发现自己的心不合时宜地紊乱起来,她正想说什么话借以掩饰,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汪印的指腹在她发际上流连,偶尔还擦过她的脸颊。
大人指腹间有厚茧,然而动作轻柔,手指温暖,让她的心似乎都热了起来。
她微微调整气息,然后伸手按住了在自己发际的那只手,只觉得触及到一片温暖,让她不禁扬唇而笑。
她直视着汪印,凤目晶亮,颔首道:“大人最厉害了,我相信您,您一定会解决这些事情的。”
“……”汪印目光落在了两人交叠的手上,脸容仍旧是淡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