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场的人不多,五六桌都没坐满,不知道是只请了这么些人,还是请了没来。
顾庭深的母亲陈念,是陈厉的远房亲戚。
以前霍沉鱼上学的时候,去过几次顾庭深他们家,陈念对她的长相印象很深刻。
后来听说她被毁容,一直对盛翘不太满意,但顾庭深坚持要娶,陈念也没办法,想着,反正之前也为盛翘白搭那么多钱进去,不结婚也要不回来,更亏。
此时在婚礼上见到霍沉鱼,陈念还吃了一惊,过来跟她说话。
“霍小姐?有心了,难为你还肯来。”陈念接过礼物,交给礼仪,抓着她的手走到一旁,笑着说,“听说庭深这次的事,还是你去跟你爸妈求的情,实在是,唉,庭深不娶你,是他没福气。”
霍沉鱼把手抽出来,礼貌地说:“没有,他和盛小姐情投意合,很配。”
寒暄了几句,顾庭深拉着盛翘急匆匆地往这边走,忽然看见霍沉鱼,呆住。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身上穿着纱衣,配了一条宝蓝的薄丝绒吊带长裙,卷曲的长发环绕着雪白的面庞,整个人仿佛正在日光下消融,美得不真实。
不知道陈念说了什么,霍沉鱼黑宝石一样的眼睛低下去,唇角带着客气的笑意。
“我还以为你不来。”
霍沉鱼听见顾庭深复杂的声音,偏头看了看两人。
顾庭深一身笔挺的西装,可能结婚太高兴,眼神有点不正常,盛翘脸色不太好看,甚至甩开了他的手。
结婚当天闹矛盾呢?
霍沉鱼答应陈邪不跟顾庭深说话,只点了点头,自己坐到旁边的沙发上。
陈念不高兴,问他们出来干嘛,这会儿又不要他们迎接宾客,马上仪式开场了,还不换婚纱。
顾庭深皱着眉,说婚纱弄脏了,他刚打电话联系人再送一套过来,让陈念把仪式推迟半小时。
陈念问怎么弄脏的。盛翘瞥了霍沉鱼一眼,低下头支支吾吾,说是花童玩的时候,不小心的。
顾庭深嘴唇动了动,没拆穿她。
其实是盛翘趁他换西服的时候,翻他的手机,发现昨晚他给霍沉鱼打了电话,闹起来,抓起婚纱就扔在地上,赌气说不结了。他去捡,盛翘不让,两个人拉扯的时候,把婚纱撕了条口子。
陈念哪里看不出他们在撒谎,忍着火走了。
盛翘支开顾庭深,要单独和霍沉鱼说话。
“我劝你不要和陈邪在一起,你这样没有好下场。”盛翘咬牙切齿,说不清是嫉妒多一点,还是怨恨多一点,又极力装得人淡如菊,“他以后不会喜欢你。”
霍沉鱼忍住不笑,沉默了几秒,眉毛一皱,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以后的事,我都知道。你现在离婚,躲得远远的,还可能有机会活下去。”盛翘完全一副为她考虑的样子,说,“不要执迷不悟。”
霍沉鱼特别气人,故意认真地问:“既然你都知道,你为什么还要签弘大影视出道呢?违约金挺高的吧。”
盛翘猛地被戳到痛处,大怒,扬手打过来。
霍沉鱼偏头,伸手抓住她手腕,使出吃奶的劲儿,把人扯过来,左手在她背后画了一个清除术,甩开她,自己出门。
盛翘在后面气急败坏:“你装什么,你要是真和陈邪没问题,你还用得着搭理顾庭深,我就等着看你怎么——”
霍沉鱼理也不理她。
上了车,司机问她是回陈宅吃饭还是去哪。
霍沉鱼低着头,不好意思了半天,还是说去陈氏控股总部大厦。
司机了然地笑。
她更不自在了,她刚刚本来想找文仪或者陈湘出来吃饭的,但是鬼使神差地说了陈氏大厦。
一点不争气,明明天天都见得到的人。
霍沉鱼一路走进公司大厦,所有路过的人都在看她,已经认出来了,挺好认。毕竟昨天下班还看见她坐在车上,被他们陈氏控股太子爷按在椅子上亲。
之前视频里,陈少那么无所谓地看着她哭着跑开,还以为两人关系不怎么好呢,没想到。啧,也是,谁能招架得住。
陈邪的一位助理领着她到办公室门外,敲了敲门,过了几秒,里面响起陈邪不耐烦的声音,“进啊。”
助理开门,霍沉鱼走进去,看见陈邪翘着腿坐在黑色沙发椅上,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旁边的女生在跟他低声解释什么,快把头埋到他肩上去了。
陈邪懒懒地歪了歪头,憋着火:“别离老子那么近。”
“啊对不起陈总,我不是故意的,我……”女生被他直接的话羞得面红耳赤,急忙慌张地解释。
桃花还挺多,明明他看起来那么凶,这些人不害怕吗?
而且他脾气也不好。
霍沉鱼抿了抿唇,往前动了几步,没什么情绪。
女生认出她来,脸涨得更红,什么话都没说,立刻低头小跑出去。
陈邪心里烦躁,不爽地往后面一靠,懒洋洋地抬眼,看见穿着丝绒裙的霍沉鱼,怔了怔,丢开文件,走过来抱住她的软腰,笑着问:“你过来干什么?”
霍沉鱼手扒拉着陈邪的臂膀,仰着小脸,不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