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参主要是防止有人偷人参,再一个也是防止有野猪、黑瞎子之类的动物进参场子祸害。
东江沿大队地处偏僻,前川参场平日里除了干活的人,很少有人过去,谁也没想到会有小偷。
老李头在山上看参多年,从来都没丢过人参,倒是野猪、黑瞎子什么的遇到过几回。
谁也没想到,老李头这刚出事住院,参场这边就进了贼丢了棒槌。
看参不算是个太累的活。
主要也就是每年开春人参出土之前,还有入秋到起参那段日子,防止有人来偷人参。
每天晚间都不能睡觉,要在参场子里溜达,也叫遛串儿。
夏季人参出土生长,地下的根浆气不足,一般不会丢。
到了冬季大雪封地以后,到处冻的邦邦硬,想挖也挖不动,那时候看参人可以放心下山。
正是觉得看参不算啥有难度的活,赵大海就从村里找了个五十来岁的老头。
让他去前川先顶一阵儿,等上冻以后就能回来了。
结果,这老头晚间在屋里睡觉的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顶上了。
外头的狗也不知道吃了什么,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明年做货的棒槌,被偷了近二十丈。
队里知道后十分震惊,立刻上报了公社,公社派下来公安助理,联合大队的民兵一起调查。
可是查来查去也没啥结果,这伙人干活干净利落,从林子里转了一圈便没了踪迹。
这时节还没落雪,想要循着脚印追都没办法。
东江沿平白损失二十丈棒槌,那个看参的老头,也吓得一溜烟回了家,再不敢上山看参了。
开玩笑,他这是捡了条命。
万一那些人心狠点儿,直接摸进屋动手解决了他。深山野外的,等旁人来发现,估计尸体都凉透了。
出来这事儿,大家伙儿都吓得不轻,赵大海挨个儿去找人上山,谁都不肯。
岁数大的怕出事,自己一个老头在山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别说是再来一伙小偷了,就像老李头那样儿,突然病倒了都没人管。
年轻的更不乐意去,看参给的工分不高,哪里比得上在队里干活?
就算过几天参地里没活了,年轻的还可以去金山林场,采伐抬木头,工钱高,比看参挣得多。
再说了,看参得一直住在山上,过了阳历年才能下山,太枯燥了,年轻人哪里能耐得下性子?
赵大海这个犯愁啊,离着参地冻透还得小仨月呢,这仨月山上可怎么办?
总不能他上山去吧?队里的工作谁来主持?
“三儿,算是叔求你了,你就帮叔这个忙吧。
去山上看一阵子,每天给你按满工分算,你在山上一应吃喝,算队里的。”
赵大海实在没辙了,找到许世彦,跟他商议。
之所以找许世彦,一个是许世彦年轻,上山出意外的几率低。
哪怕是有点儿小毛病,许世彦自己就能治,不至于出事。
另一个,也是许世彦干活确实一般,那种稳当细致的活还行。
像抬木头、采伐这些纯粹出大力的活,他都没干过。
“赵大叔,按说你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要是不答应实在不应该。”许世彦有些为难。
上辈子他在山上看参多年,对这里面的诀窍那是门儿清,倒是不打怵。
“主要是瑛子,她怀着孩子呢。
你说我自己上山去看参了,留下她在家里啥活都得干,我不放心。”
许世彦放心不下苏安瑛,他上山一住就是两三个月,留下苏安瑛在家里,挑水劈柴这些活谁干?
苏安瑛要强,不肯求别人,可她怀着孩子呢,万一有点儿闪失怎么办?
“咳,那还有什么?实在不行,让瑛子也跟你一起上山呗,给她算半个工,这总行了吧?”
赵大海一听这话,倒是乐了,他还以为啥事儿呢。
“你俩上山,一应吃喝都算咱队里的,俩人都记工分。
左右你俩也是住着别人的房子,山上和村里实际上也没太大区别。你看,这样行么?”
赵大海也是真的没招儿了,眼下棒槌还没栽上呢,参籽也没撒,离着上冻还有挺长时间,那参地也不能一直留民兵守着啊。
相比于丢棒槌的损失,许世彦夫妻俩的工分也好,吃的粮食也罢,都不算大事儿。
“这……”许世彦没想到赵大海能这么说,还真是有些为难。
山上可不比村里,苏安瑛上山能适应么?
“世彦,赵大叔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就答应了吧。
没事儿,我跟着你一起上山,我不怕吃苦。”
外屋正做饭的苏安瑛一直留意着屋里呢,这时拎着锅铲子进屋说道。
在苏安瑛想来,他们夫妻俩住在哪里都一样,反正也不是自己家。
夫妻俩一起上山看参,吃的都是队里管,还给俩人都记工分,这已经很不错了,干嘛不答应?
“三儿,你娶了个好媳妇啊,还是瑛子识大体。”
赵大海一听,高兴起来,把苏安瑛好一顿夸。
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