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所以我想来想去,只有这个法子最稳妥了。”
“我当时想,如果你怕谢十三,那我就扮成谢九,扮到你不怕为止,或者,扮一辈子都可以。”
他声音低落下去,“我不为了什么,就是想多和你说说话而已。”
许文茵皱起眉,把目光从他难过的神情上挪开,“我和小侯爷在那之前从未有过只言片语,凭什么就是我?不要再骗我了。”
“我没有,”谢倾道,“我没有骗你。”
“你不知道,你刚回长安的那一天,我就在许家府门前看见你了。只是你没看见我。那一瞬间,有个声音从我心里窜出来,在我耳边不停地说,是你了,只能是你了。”
许文茵觉得心里烦闷,“你这不是诡辩吗?”
“是,或许是诡辩,”谢倾说,“但,我说的都是真的。”
他顿了顿,依旧看着她:“我从小就和同龄人不大一样。他们在乎的,我觉得幼稚,他们喜欢的,我嗤之以鼻。我就觉得这些人,都挺没意思的。”
“再大些以后,我必须易容才能出门,才能见人,我就越不想和人接触。我发现自己很孤独,只要这层面具还戴在我脸上,我就永远是孑然一身。等到做成了想做的事,那时,我要么死,要么就会变得再也不是我自己。”
他的嗓音一点点沉重下去。
“但说到底,我连‘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也不清楚。”
“所以我偶尔会想,如果有人能知道‘我’到底是什么,能和我无话不谈,能和我一直在一起,那这无聊又乏味的日子得多有意思。你能明白吧?我觉得你和我是一样的,你也很孤独,你心里藏着很多没法和任何人说起的事。”
“你看我俩这么像,我想和你多说说话,想和你一直在一起,也不是多么奇怪的事。对吧?”
一边说,谢倾一边注视着许文茵。
“可这种事,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许文茵闷闷开口。
“我知道,我知道不容易。”谢倾说,“我好多次都在想,干脆把我的事都告诉你吧。不管你知道以后会对我怎么想,我都无所谓。但我的事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释清楚的。”
“所以我总想着,终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等到一切都结束以后。”
“可……”
“你之前说,要我相信你。那你也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许文茵不答,只垂着眼帘不想看他。
谢倾说的话,也是她在想的事。她知道的,比谢倾想象中的还要多。如果她把这些事都告诉了他,那他还能像现在这样对自己么?
许文茵心里没底。
她沉默的间隙,谢倾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走到许文茵面前,还没说话,许文茵将眼一闭,“谢倾,你——”
“我不走,”谢倾干脆蹲下来,“如果不行,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行,你不说我就不走。”
“我知道很多……”许文茵咬了咬唇,“很多没法用常理解释的事,你听了不会相信我的……”
“那你不说,怎么会知道我不相信你?”谢倾往前挪了挪,以一种由下往上的视角可怜巴巴地望着许文茵,“你说什么我都信,你说你不是人,是下凡来历练的天女我都信。”
反正不管她说什么,谢倾事到如今都不会惊讶。
许文茵被他这副模样气到,又气又急,“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我不起,”谢倾抬手抹眼泪,“你今天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你先起来!”
“我不想起,你都不说一说就觉得我不相信你,我难过死了,我都不想活了。”谢倾接着抹眼泪。
“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赖!”许文茵的双眉紧紧拧在一起。
“我不是无赖,我只跟你这样。”谢倾的样子瞧上去可怜极了,活像只没人要的大狗狗。
“……你!”
这人怎么总是这样!
许文茵有些挣扎。她想了很久,沉默了很久,谢倾很乖,安静地等她开口。
终于,她压低声音,试探性地说:“那……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
“你问吧。”
“你……会不会杀了秦追?”
话音坠地,谢倾的背脊明显滞了一下。许文茵垂在两边的手缓缓攥紧。
谢倾那副可怜的神情开始消失,他定定看着许文茵,越是这样看着她不说话,许文茵的内心就越是沉重。
她就知道,他不会相信她的。
“谢倾,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