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沈旸寻了过来,告诉她审讯结果,道这驿丞是受了同州州官的指使,其目的,便是烧死他们这一行人。
他说话之时,人立在门口,并未入内,且语气很是恭谨,显得对她很是尊重的样子,与前次秋狝在野径相遇时的感觉,很是不同。
菩珠很快发现他手心似有燎伤,应是方才搬开那根火木之时受的,开口,询问了一句。
他道自己只是轻伤,无妨,叫她不必记挂。
菩珠便沉默了下去。
沈旸望着她道:“我若没有猜错,料你必在怀疑,我怎如此之巧,今夜竟也来了此处。”
菩珠确实有些怀疑,想起澄园的那场火,望着他,依然没有说话。
沈旸自我解嘲似地哂笑了下:“看来是平日未曾做过半件好事,这才会被王妃怀疑。不过,沈某可对天发誓,今晚这火与沈某绝对没有任何干系。王妃应也知,陛下即将东巡封禅,沈某不才,有幸随留王先遣而行,打点东巡事项,前些日事情完毕,沈某赶着回京复命,今夜行路至此,偶遇王妃,凑巧而已。”
菩珠观他神色,觉这火应当确实和他无关。倘若真的是他所放,自然是要烧死自己,那最后他又何必现身来救。
她终于开口,语气也缓和了不少:“沈将军的手无大事便好,方才多谢你救了叶霄。”
沈旸道是随手之劳,叫她不必挂怀,随即面露关切地问:“王妃与同州州官可有怨隙?否则为何他竟丧心病狂至此地步,敢对王妃下手!”
菩珠思忖了片刻,道:“同州境下起了疫病,我前些日回乡祭祖归来路过,无意获悉消息,过问了几句,这趟打算回京上报。或是州官唯恐影响考绩,意欲隐瞒,这才对我下手。”
沈旸闻言大怒,叱骂该死,随即沉吟道:“疫情关乎人命,万一散开,不知要死多少人,后果不堪设想!既这里遇到了,恰又同路,王妃若是不弃,明日我便护送王妃归京,以尽早上报天听!”
叶霄一直护着她,处处照顾,今夜重伤,方才人还昏迷,明日恐怕不能如常上路了。何况,即便他能醒来,她也希望他休息几天,好好养伤。
这个沈旸虽野心勃勃,心术不正,但就这件事来看,倒并无可指摘的地方。
州官今晚事败,狗急跳墙,接下来说不定极有可能还有后手,而她必须尽快赶回京都,这才是目前的重中之重。
菩珠道:“恭敬不如从命,那就多谢将军了!”
沈旸颔首:“王妃昨夜受惊不小,想必人还乏,沈某不打扰了,王妃可再睡一觉,等休息好再上路不迟。”
菩珠问时辰,得知快要五更,说道:“我不累,天亮便就走吧!”
沈旸看了她一眼,点头答应,又说此刻离天亮还有一会儿,让她最后再休息一下,说完告退。
菩珠又乏又倦,闭目靠坐,等到天亮,去看叶霄。
叶霄方苏醒不久,获悉她片刻后就要动身上路,沈旸同行,立刻挣扎着要起来,忽一阵晕眩。
菩珠让他先行养伤,好好休息。
沈旸也来了,在旁淡淡地道:“叶侍卫长伤成这般模样,莫说长途骑马,便是走路,恐怕也是吃力。我倒不介意带侍卫长同行,但凡事还是量力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