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烨,杜晓云是吧?我们收到举报,你受贿行贿,跟我们走一趟吧!”
方家人当场震惊!方母倏然起身,“受贿行贿?你们怕不是搞错了?我跟我们家老方都是本分人,从来只知道埋头干活,可不敢做这种事。你们说收到举报,是谁举报,有证据吗?”
公安局的人哪管她这么多,直接进屋,撸袖子就要搜。
方母哪会让他这么放肆,“你们是人民公仆,国家赋予你们权利,可不是让你们胡作非为,扰乱老百姓的生活的。没证据,你们不能搜!”
话音刚落,为首那人已经进入主卧,将床褥掀开,拆了床板,下头竟还有一层隔层!从隔层中找出一个盒子,打开便可见最上头一叠叠的大团结。数了数,竟是有上万元。
按方家的能力,就算生活略为宽裕,也是绝不可能存下这么多钱的。尤其,大团结的下面还有一个小本子,里头记录着各项“礼尚往来”,竟是账本。
方父方母面色大白。
方母本想把自家弟弟抬出来,好歹都是公安部门,总有点用,如今也不必说了。她身形摇晃,几欲昏过去。
怎么会这样!这些东西除了她和老方,就是家里几个孩子都不知道。为了防止他们嘴上没毛,不小心宣扬出去,她跟老方半个字没透露,甚至不敢大手大脚花用,全藏起来,只等日后留给子孙。
可偏偏就是这么隐秘的东西,这些人却是熟门熟路,仿佛早就知道东西在哪里,压根不用搜,一找就准。
他们到底是如何得知的?
然而此时已经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了。
方母一晃神的功夫,手上已经多了一副手铐,再看身旁的方父,也是如此。
直到二人被带走,方家其他人还处于风中凌乱里。
什么鬼?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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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的事传到上水村,已经是半个月后。
这半个月,公安部门的同志根据方烨留下的账本拔出萝卜带出泥,翻出不少行贿受贿的人。这场“反腐”运动闹得沸沸扬扬,在县城动静很大。
谁能想到,一个粮站副站长和工会干事,竟也能利用职权,贪到上万元的巨资?不少老百姓实在无法想象,这些钱都是怎么得来的。粮站副站长,你要说这职位小吧,也不算太小。可要说大吧,那是绝对称不上的。就这,上万元?
更甚至,方家两个儿子,没进粮站,是因为有更好的去处。一个在水利部门,一个在供电所。以前街坊邻居总说,方家人才辈出,两个儿子都是能耐人,凭本事拿到铁饭碗,不靠父母。
如今才晓得,这工作根本就是方父方母花钱买来的。
要说这种事其实也不少,比如沈煦进运输队,也是暗中操作了一番的。可没人翻出来无妨,被摆在了台面上又是另外一回事。
更何况,古往今来,素来是受贿的罪大过行贿。方家父母目前最严重的是“贪”。还不只他们自己,甚至带累了在隔壁镇的方家舅舅。
因为这一万块里,有五千是打着方家舅舅的招牌得来的。
方父方母撤职,入狱,判七年。方家舅舅撤职,判五年。方大哥方二哥的工作没了。周爱军也受了牵连。
要说他一个女婿,算是外人,若工作还在印刷厂,非是靠方家得来,那是还能保得住的。可谁让他之前嫌弃在印刷厂一直坐冷板凳不愿意呆,趁着向桂莲的事,让方家帮他调去了粮站呢?
本以为从此一片青云路,哪知前方竟是悬崖。
工作没了,城里租的房子也住不下去,周爱军只有带着方佳佳又灰溜溜地回到了上水村。
上水村知道这事后,倒是议论了好多天。
“周爱军就没有出人头地的命”“周爱军偷鸡不成蚀把米”“还以为周爱军娶了个金疙瘩呢,谁知是娶了个丧门星”等等,诸如此类话语,不停地往周爱军耳朵里钻。
周爱军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偏偏方佳佳还整日在他跟前哭,哭得他心烦。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除了哭,还会什么!饭做了吗?不用吃饭了!”随手一个茶杯砸过去!
“周爱军,你混蛋!你娶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都忘了吗?”
忘?那是自然没忘的!此一时彼一时。那会儿他得巴结着方家,自然什么好话都往外掏,心甘情愿伺候着方佳佳。如今方家都倒台了,还想让他伺候?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呵,周爱军冷嗤:“我是答应过好好对你没错,但你得讲讲良心。不说我们村,就是城里头,哪家姑娘出嫁后,啥事不干,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你要觉得我不对,只管出去说,看大家伙儿怎么想!”
方佳佳一滞,不用想自是都觉得她不对的。可明明周爱军先前还说,到了租房,家里的活不用操心,他会抽时间做,她只要养好身子,再怀个孩子就行。
如今……
父母出事才多久,他就变了副嘴脸。现在的周爱军,和从前那个她爱慕的周爱军简直判若两人。
方佳佳心头酸楚,哽咽着道:“周爱军,我要跟你离婚!”
周爱军翻了个白眼,“好啊!你要离,我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