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窈察觉到祁浔的手都有些发烫,却也知他所言非虚。
“那为什么不喝药?”唐窈的声音不自觉间便软了几分,像嗔怪孩童一般。
“想着要你消消气。”祁浔便也坦诚地说了。
“你昨晚不挺能耐的么。”唐窈撇过头来。
“看在我烧成这样的份儿上,别同我计较了。”祁浔晃了晃唐窈的小手。
“活该。”唐窈嘴头上虽然还硬撑着,却还是忍不住俯身掀开祁浔的衣领查看了一下祁浔的伤口。
“小白眼狼,这些可都是为你受下的伤,你也忒狠心了。”祁浔握着唐窈的小手嗔怨道。
唐窈垂下眸来,红唇翕动了几次却说不出话来。
“你还是心疼我的。”祁浔拉住了唐窈的胳膊,不想让她起身,“唐窈,你分明还喜欢我,你昨晚那些话故意气我的对不对?”
唐窈有些无奈,见也躲不过去,人也疲乏得紧,便躺在祁浔身侧仰面道:
“祁浔,那些不是气话。”
“我大一些的时候,便听我阿娘身边的嬷嬷讲过,我阿娘刚跟我父亲私奔到南渊时,原本他们也是情深意浓。可父亲那时候经商,成日里酒局宴会,夜不归宿。我阿娘一个人待在举目无亲故的南渊,便时常会瞎想,总觉得我父亲在外头养了别的女子,可我阿娘性子清冷,有事便憋在心里,从不与父亲说些什么,更不会同他吵,只是她对父亲越来越冷淡。而父亲也渐渐觉察,以为阿娘这是后悔同他来了南渊,嫌弃跟着自己比不得从前的优渥生活,两个人就渐渐生了隔阂,再后来……”
一时触及那些伤心的往事,唐窈便顿住了,祁浔侧过身,轻捏了捏她的掌心。
“我原本是恼你的,祁浔。那日我偷听到怀辰的话,我真的以为你是为了利用我才做了一番戏骗我,你解释之后,我也不敢信。可渐渐的,我更恼自己些。那几日,我在信你与不信你之间挣扎徘徊。信你,我便怕日后真相大白的那一日悔恨莫及,不信你,又怕真的辜负了你一番好心。日后这样的事还会很多,只要南渊和北奕对立一日,你我之间便总有这些牵绊。我没办法全心全意地信你,也不敢确保你日后会全心全意地信我。祁浔,我不想活成我阿娘那样,在猜忌和怀疑中度日。也许,日后我们都会后悔。”
“祁浔,我很害怕。”
大概是今日病得有些昏沉,唐窈难得将脆弱和怯懦展露到祁浔面前。
祁浔扳过唐窈的小脸,两人四目相对,“唐窈,没能让你安心,是我的不对。”
“可你就因为这些,便放弃这段感情,是你的不对。”祁浔轻捏了捏唐窈的小脸。
“为什么不早些同我说这些话?就一个人憋在心里多难受啊。听你说这番话之前,我从未后悔过演戏瞒你一事,我自认为是为了你好,即便你要恼我,生我气,我都认了。可今日我才发现是我错了,我不知道这件事会让你那般不安。唐窈,以后不会了,我日后都不会再骗你什么。无论南渊北奕如何,都不会影响我对你的感情。以后,我也不会怀疑你,你若要怀疑我,定是我做的还不够好。唐窈,给我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信我,我们绝不会像你父亲和阿娘那般,走到那一步。”
唐窈眼圈有些红,要转过脸去,祁浔却不肯松手,唐窈撇嘴道:
“你今晨这一出可不就是在骗我,我才不要信你。”
“没骗你,特意让他们把我抬进来是怕你不给我开门。”
唐窈想起祁浔昨夜摔门而出的模样,恨道:“分明是你自己摔门出去的,神气的很。”
祁浔将唐窈搂进怀里,将头埋在唐窈发丝间,“错了,以后不会了。”
唐窈一时面上挂不住,要推开祁浔。
“你这一推就碰到伤口了,你舍得么?”祁浔抬首挑眉道。
“无赖。”唐窈收回手,撇过脸去。
“那我的机会呢,你给不给?”
唐窈从只闭上眼睛,假装没听到,不肯说话。
祁浔觉得唐窈这是松动了,开心地朝她额上一啄。
“嗯?”祁浔皱紧了眉,将手掌试在唐窈额上,“你怎么也有些发热?”
“还不是被你气的。”唐窈拍开他的手。
祁浔唤来拾翠一问,才知道唐窈昨夜做下的好事。
“唐窈,你屁-股痒了不是?”祁浔一听便怒上心头,瞪着唐窈咬牙切齿地训斥道。
唐窈瞪了回去,“祁浔,你再说一遍。”
祁浔蔫了下来,知道自己如今还是“戴罪之身”,便不敢再放肆,只得改口道:“是我惹娘子生气了。”
“殿下还有脸说我,自己还不是淋雨打了一夜的拳。”
切,我还不是被你气的。
这话祁浔也只敢在心里说说。
“是是是,让娘子担心了。”祁浔狗腿地哄道。
“我才不担心。”
“嘴硬。”
两人哼哼唧唧地拌了几句嘴,丫鬟给祁浔端了药喝了,祁浔便借故搂着唐窈睡了一觉。还是彼姝堂住着舒服,搂着温香软玉的祁浔十分惬意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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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子顾,好些日子没同我们出来了,